po文 - 耽美小说 - 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在线阅读 - 第十二章 初次(H)

第十二章 初次(H)

    周彦学倒是怔住了,看着他坐起身凑上来亲吻自己,肚子里那点儿酒的热一下子都窜到下面去了,他连忙往后撤。

    夜深人静,在自己房里,还主动解开衣裳……

    周彦学把住他小臂推开一掌的距离,哑声道:“你醉了。”

    蔺昂摇摇头重新吻上来,嘴里含糊说着:“我想让你舒服快活。”

    周彦学感觉心如擂鼓。他素以君子自持,虽然之前两人互相纾解过,但那是清醒时候的情之所至。现如今,这个人酒醉浑噩,还、还衣衫大敞,若自己随意施为,想必他也不会抗拒,保不齐就会做到最后……

    呸!趁人之危,偷香窃玉!

    手里的湿手巾被下意识紧紧攥着,软软的嘴唇和柔韧的舌头一点点腐蚀着他的端方。周彦学唆着他舌尖,手不由自主地摸向他的腰背,猛然一僵。

    这个人的手……还不知死活地往他裤子里伸。

    周彦学一只手捧着他的脸把他推开一点,蔺昂不明所以,侧头去吻他手腕内侧,舌尖舔过他掌心,将他拇指尖含在嘴里咬了咬。

    像是兽类求欢。

    “啧。”周彦学深吸一口气,把手巾到一边。刚把衣扣解开,蔺昂就扑过来,刷地把他刚穿好的衣衫全扒了,压下来胡乱亲吻他的锁骨。

    赤裸的胸膛紧密贴合在一起,两人双双舒服地叹息。周彦学体温本就比常人要低一点儿,蔺昂因为喝了酒略微发热的肌肤像贴上了一块软玉,而这软玉浑身上下最火热的地方正握在他的手里。

    周彦学任由他动作,手覆在他手背上,引着他按喜欢的节奏往自己得趣的地方弄。

    罢罢罢,只要我不趁人之危不去碰他,怎样都好,大不了…大不了给他就是了。

    蔺昂的唇在他身上到处逡巡,他醉酒掌握不好力道,白皙的脖颈胸前被轻轻重重吮得留了一处处红印。

    蔺昂感觉手上硬烫越来越明显,抬头看周彦学半仰着下巴喘着粗气,显然是快到了。他趴在他胸前蹭了蹭,细密的吻从小腹渐渐向下,轻轻印在他红润的顶端,舌尖在小孔上点了点。

    “唔!”蔺昂也不知闪避,被淋了半脸。

    周彦学想伸手替他抹了,被蔺昂握住制止,便哄道:“脏啊。”

    蔺昂摇摇头,踹开身上的裤子,跨在他腰两侧跪着,领着他的手往身下探。周彦学笑了笑刚要握住,却被他捏着指尖,往更下面摸去。

    周彦学心下大震,这是?

    真的是他!

    抬眼看他,平常坚毅的脸上还挂着自己的东西,一双垂着的眼眸里又是刚才依稀的悲伤模样,只听他小声说道:“不脏……”

    “唔……”

    外面鸟鸣声实在吵人,蔺昂刚想揉揉眼睛,却怎么也抬不出手来,睁眼一看,一条胳膊隔着被子拦在他胸前,顺着胳膊看去,正是周彦学清俊的脸。神志回巢,脑子里纷杂的记忆和身体涌上来的难言的异样,都提醒着他昨天都说了些什么羞耻的话。

    “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话……”

    “是有点奇怪,但真的不脏……”

    “你、你想更快活么?”

    “里面湿,不疼,喜欢。”

    “别厌恶我,好不好?”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逃。

    轻轻将他胳膊拿开,刚掀开一角被子,忍着大腿酸疼侧身要下床时,身后就幽幽飘来一句:“又要跑?”

    蔺昂咽了口口水,重新躺回来却不敢侧头看他。

    “你跑了,当什么也没发生,再躲得远远得,让我继续找上两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想躲。”

    周彦学伸手从床头奁盒里摸出玉佩,提溜着绳子在他眼前晃了晃。

    蔺昂一把握住翻看,惊讶道:“果真在你这儿!”话音刚落,意识到自己承认了什么。

    “那你……是什么时候记起来的?”

    周彦学把被子往上提一提把人盖严实,“记起来?那晚我中了药,混分不清人,醒来后依稀只记得那个人腰间有朵花样的胎记,再就是床底下这块儿玉佩和一副狐裘了。”

    蔺昂想到之前那两次,仓促得都没脱完上衣,可昨天晚上灯光昏暗还特地翻查胎记,难道?

    “你是不是早就怀疑我?”

    “是。”

    “什么时候?”蔺昂扭过头看他。

    “之前去你行营找你,你救了落水孩童,换衣服的时候,我便看到了,”他顿了顿又补充说,“是不小心看到的。”

    落水那天?

    “我同你往来,的确是存了不可告人的心思。”

    “我流连秦楼楚馆是真,只是并非寻花问柳,而是为了去找人。”

    “此人算是我的恩人,两年前……”

    “若找到他,定然有求必应,诚心诚意报答他的大恩。”

    “……原来如此。”

    他,确实是从行营之后才示明心意的。

    原来,他早就认出来了,那这段时日的亲密,只是为了迎合自己报恩么?

    周彦学不知他想到了哪里,但一说到因为这个,想到自己大海捞针似的白白耽误了两年,心里隐约有气,他翻身用双臂撑在他头两侧,看着他恨声问道:“你既然藏着我的扇子对我有意,为何不跟我明”

    蔺昂回过神苦笑道:“我哪里知道你不记得了,毕竟……”

    毕竟我这样异样的身子,说不好你厌恶与否。

    蔺昂一犹豫,周彦学却往别处想了,肯定道:“我明白,毕竟夫人过世后,你我便淡了,若当时陡然亲近也确实尴尬。”

    “……”这又是另一桩事由了,而且蔺昂觉得当初关系变淡也是自己过错,眼下两厢都解释不清,便不在做声了。

    周彦学只当他默认了,想起当年自己偷着作下的事,忙转而道:“今次既然被我寻回,万不能让你跑了,无缘无故空了两年,你可得补给我,嗯?”

    两年前,上元节。

    “周彦学?周彦学你醒醒,我不是那些人!”蔺昂费劲把扒在自己身上不断蹭动的人撕下来推在床榻上。刚回头点了灯,便被人从后背锁抱住,惯性往前一扑,差点把烛台弄倒。

    火烫的气息吹在耳后,蔺昂自己看不见的耳根一下子红了。怕硬掰他手指伤了他,便把裘衣领扣一解,运了个巧劲儿从他锁抱里逃脱。

    周彦学一把把褪下来的裘衣扔到地上,初时还想用蛮力挣脱,抬头看见灯光下蔺昂的脸突然松下力气,老实被他推到床边坐下。

    蔺昂刚松手,下一瞬突然一股猛力拉扯,脊背撞到床板上。

    周彦学轻抚他侧脸靠近他,喃喃说着:“是你……怎么是你……”

    “周、唔!”蔺昂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半闭着眼睛,干燥的唇瓣用力捻着自己的。不知过了多久,陌生湿润的舌尖舔了进来,蔺昂一把把他推开。

    周彦学像是变成了一只狮兽,眼中满是红丝,紧紧盯着猎物。

    蔺昂喉间一滚,“你认错人了,我不是那些馆子里的人!”

    “……我知道,”周彦学刷地把他腰带抽出来,身下热烫地摩挲着他的大腿,盯着他一字一句说道,“我、就、要、你!”

    “你!”

    蔺昂虎口紧卡住他的脖子,周彦学双手握着他手腕,呼吸不稳地恳求他:“呼,给我,给我好不好,我想要你,好不好,我好难受……”

    手臂一点点松下来,蔺昂咬咬嘴唇,深吸一口气闭上眼,伸下手隔着衣服握住他粗硬的茎身。不一会儿周彦学便哈着气喷出来。

    蔺昂红着脸想要收回手,被周彦学死死摁住。

    “我、我只能帮你这么弄出来……”

    周彦学撕扯开衣裳,拔下发簪,绸子一样的黑发披在赤裸的肩头,明晃晃地把身体露给他看,蔺昂撇开脸,呼吸凌乱心下惶然。

    “你看着我,”周彦学掰着他下巴把脸正过来,含着叹息深吻下来,“我喜欢你。”

    “……”

    砰砰、砰砰……

    月已上中天,屋内两处心跳渐渐合拍,光裸的躯体在寒夜里依旧碰撞出炙手的汗水。红烛渐渐燃尽,蜡珠悬凝在烛台边缘,一如未尽之语。

    我也喜欢你。

    天色将明时卧房声响才渐渐歇下来,蔺昂轻轻把覆在身上熟睡的人推开,咬牙忍着酸痛撑坐起来。湿汗和乱七八糟的液体冰凉地粘在身上,他颤着手把地上衣裳拾起来穿上。

    凌晨屋子里冷得很,本来昨天想把火盆升起来的,被缠得根本没机会。他勉强站起身,刚把裘衣系上,看了看床上人盖的一条单被,又解开把厚实的裘衣搭在上面。细细盯了他睡颜半刻钟,伸出手指摸摸他高挺的鼻尖,轻声说道:“醒来相见徒增尴尬,如果……你便来找我吧。”也不管他听没听见,转身轻轻离开。

    昨夜下了小雪,晨光一照表面刚化了水,又被冻成一层薄冰。蔺昂好不容易挪到侯府门口,门房正准备开大门,看见自家小将军只穿了件轻便袍子一深一浅地走着,忙迎上去搀扶住。

    “哎呦少将军!您这是吃醉了酒?怎么连件厚实衣裳都不穿啊,风不都吹透了!”

    蔺昂努力挺直腰,让门房引着慢慢往后面卧房走。转角碰上杨管事,看着他苍白着一张脸便皱眉问门房:“这是怎么了?!”

    门房回道:“我刚一开大门见少将军单衣站在门口,想是昨晚赴宴吃醉了酒……”

    “行了行了,你下去吧。”杨管事挥手把门房打发走,握了握他的手,果然冰凉。

    “你、你不是从来不喝酒么,看着也不像醉了啊……”

    蔺昂也不反驳,淡笑对他说:“杨伯,你帮我嘱咐一下往我房里送点热水,我想泡一泡去去寒。”

    “好、好!你快进去暖和暖和,我让人马上送进去。”

    周彦学虽然神志不清,但情事上还是知道疼人,身上只是酸得厉害,进了热水就舒服很多。只是那处难言的地方确实有点肿痛,热水一刺忍不住闷哼出声。

    其实一路走回来里面的东西已经流出来大半,刚脱衣服时裤子沾了一片,他看着觉得糟心,团了团扔在床下。

    他伸下手碰了碰外面,果然是肿了,也不知道里面还有多少。最主要的是,不知道留在里面会不会……

    他咬了咬后槽牙,撑着浴桶边缘,两指生涩地伸进去清理,心下隐约怪起周彦学来。

    冰天雪地冻了一遭,连着发了两天热,可还是难掩心凉。

    他并没来找。

    期间宁乐来看他,替他擦拭汗湿的身体时不经意看到锁骨上留的两颗吻痕,深一些的快到心口了。

    蔺昂见瞒不下去,便主动说:“我自愿的。”

    宁乐叹道:“你也不必跟我说明白,我只问你,是不是那个扇子的主人?”

    “……是。”

    蔺昂又等了几日依旧没有等来人,领兵巡防时跟永王手下起了冲突,本来是个小事,平日蔺昂不会在意。可一想到永王对周彦学做的龌龊事,言辞失当地被永王闹到内宫,皇帝当时顾忌永王之母王太妃娘家的面子,只说让他停职一月。可不久之后,不知是谁捅出了永王私设药局高价买卖禁药的罪证,皇帝以皇室尊严和脸面为由将其派回封地,受诏方可入京,同时又下旨让蔺昂提为戍边将军,即日去北疆。

    直到出发前日,他才在前来道贺的一众官员里见到周彦学,只见他身着紫色官服朝自己礼貌疏离地微笑,一如往日:“祝将军武德昌隆,战无不胜。”

    而自己木然回道:“多谢周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