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魔火之卵，极北之城（产卵）

    烨不许任何人进房间，连桐亲王都被他关在外头。这样也好，玄翊对桐亲王早有怀疑，正好让白蛇帝子去单独试探。烨定不愿见到白蛇帝子。

    玄翊一进去，烨看到他，就扭过头去，虚弱地流泪。房间里魔气大盛，来源的确是他那大肚。

    “……对不起……”烨对着墙壁，边哭边说，“……我不该对你说那些话，如今我自作自受，却还要依靠你……”

    “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那些做什么呢？”玄翊叹道。

    玄翊在他的身边坐下来，握着他的手，驱动映月镜，查看他胎中情况。不看则已，一看，玄翊吓了一跳。

    烨刚要回头，玄翊蒙住了他的眼睛。

    “……你不必瞧。”玄翊柔声说，“其实无甚大事，你怀的是魔火之卵，还有不少枚，你的人身，承受不住魔火烧灼，因此有些流血。里面的情形虽不严重，瞧着一定影响你的心情。我渡些寒气助你子宫稳定，今日慢慢将卵产下，定会无事。”

    “……魔火……卵……怎么回事……？”

    “……我早已怀疑那桐亲王有魔族血统，只没想到竟是真的，看他模样，似乎自己全然不知……”

    他边说，边为烨缓解烧灼之苦。烨的情形，登时慢慢稳定下来，除却满脸的冷汗，就是疲倦的喘息声。

    “……阿玄，你，你还愿意，抱着我吗？……”

    烨小声嗫嚅。

    他还是爱玄翊，现在却连说也嫌丢人。玄翊将他抱在怀中，烨那紧张焦虑的心情，逐渐平复了，受伤的子宫，也在灵力的帮助下慢慢愈合。

    可与上次生产相同，他的情形，需要玄翊在一旁持续运功维持。烨记得那时阴差阳错，害玄翊躺了许多天，这回又是一样。与玄翊这段缘分，自己动不动一味索取，虚耗对方身子。命运安排如此，警告他们二人终是孽缘呢。他越想越悲哀，身子虽不痛了，却哭得更加厉害。

    “怎么了？”玄翊惊讶地问，“还有哪儿不舒服？”

    烨摇摇头。

    “……没有哪里不舒服，只是想到这情形与上次一样……我虽责怪你不爱我，可你与我在一起，也从没得到什么好处，光为我伤身伤神……我害了你，回去还是你那爱人将你医好……我有什么可怨怼的呢？……”

    他躲在玄翊的怀中，不知该向谁控诉命运了。

    “……我也晓得，自己是一介凡人，与你终不相配，可这不相配的爱情，就不配是爱情了？难道我对你的爱是假的么？爱过你，谁还能够再去爱别人呢？……”

    玄翊轻拍着他。

    “……好了，就算是天界的天帝，也有许多身不由己之事，并没有你想象中那样逍遥。大凡生灵，活在这世上，总要受些罪，不是这里，就是那里，没有真正自由的时候。你是我孩子的父亲，我们总有长久的缘分，其余之事，莫要细思强问，只会令你白白受苦。——现在最要紧的，是你要将魔卵产下。”

    烨沉默不语，又受不了那热，将衣衫褪下。

    他那身子，还是一如既往地漂亮。灼息平稳的大肚高高隆着，浑身不堪其苦，显得特别脆弱，特别美丽。

    在玄翊的催动下，魔卵开始走动，顶到子宫微微打开的狭窄处，令烨痛苦地呻吟起来，蜷缩起双腿和足尖。

    小穴已开，穴口湿漉漉地滴着淫水。他生过孩子，开起骨盆来，也不那样难过。有寒气在一旁镇静，一切都好受得多。几枚卵一拥而上，挤入他的产道。若他身子好些，那奇异蠕动之感，定要让他立即高潮了。

    “啊……啊……”

    卵在下身拥挤，迟迟不往下走，刺激得他半身渐渐充血。烨紧闭双眼，张开双唇呻吟，屁股用力想要将魔卵挤出。玄翊这会儿腾不出手，一切但看他自己。

    “……阿玄……嗯……”

    雪白的卵内布满火纹和血丝，逐渐顶开小穴。那卵面慢慢扩大，淫液沿着缝隙滴落，流到股缝中。烨的大肚高高低低地起伏着，会阴涨得粉红。

    第一枚卵，终于拨开小穴的束缚，“咕啾”一声，落在床上。

    “嗯——！哈啊……”

    此后第二枚卵，来到哥哥落地前的位置，将已松的小穴再度顶开。

    那些卵就这般接二连三地挤向烨的体外，不肯让他休息，一并顺着产道向外蠕动。身下被这堆东西一起捣鼓，烨难受极了，玄翊还固定着他的身子，不许他动。他便毫无还手挣扎之力，任凭卵蛋由里而外，连续不断地操他。

    他哀哀呻吟，被孩子操得神志不清，小穴则吐出了更多的淫水。

    “啊——————！”

    烨忽然高潮，产道不由自主地，夹得正在出生的卵向后一缩。然后自他子宫中吐出的潮水，却将孩子们尽数喷了出来。

    “呀——！”

    小穴一口气吐出恁多卵蛋，景象真是淫荡，而令人尊严尽失。烨在玄翊的怀中挣扎，直到大肚变平，最后一枚卵被他排出。

    他不由双眼流泪，昏了过去。

    白蛇帝子将桐亲王试探了一番，暗暗断定他失踪的母亲，就是魔火族的女丞相。

    桐亲王起初根本不信，一听闻惨叫，进到房中，见大将军产下恁多火纹魔卵，昏在玄翊怀里，身子显然饱受折磨，就知道全是自己的罪孽，由不得他不信了。

    “……怎……怎会如此……”

    “好好照顾他。”玄翊脱下外袍，说，“将你们的孩子放在温暖潮湿之处，最好离父亲近些。最多一个月，就会孵化。”

    “可这孵出来的是……是什么东西？”

    “运气好，将是人身；运气不好，则是蜥蜴，不过时日久了，仍会有人身。”玄翊语调平淡，“……外面情况如何？”

    “……那侍卫杀了几个人，皇帝的兵本来便当作开战而来，此地不能留。”白蛇帝子回答，“你的两个孩子，炤和骁，已暗地里去骚扰法阵架设之处，等他们功成，我们可合力将诸人传到极北深山。那里虽位于人界，却是魔火族之领地。”

    “魔族领地……？”玄翊起初诧异，又一思忖，“……原来如此！这安排的确不差，就不知亲王能否舍下一时的荣华富贵。”

    “战战兢兢，本是虚妄。”自打惹上贵妃姐弟二人起，亲王就怀疑迟早有这么一日。他本不贪图富贵，只是有些失落。

    “‘一时’。”玄翊强调，“你与烨，皆懂得用兵，贵妃和孩子们，是富贵之命，不能长久耽于穷乡僻壤。到了那边，能否利用自己的身份和实力休养生息，招兵买马，夺回曾经拥有的一切，甚至得到更多，就看你们了。——言尽于此。”

    白蛇帝子笑微微地瞧着他。

    他说的十分直白，老实而但求自保的亲王，何曾听过这种腔调？烨此时却醒了过来，闻言，虚弱地笑了。

    “哈哈哈哈……好！好！总算我一家不白受这一番磨难，终有再出头之日！……”

    他先与龙相恋，又与魔结亲，怪奇之命，昭然若揭。

    这时法阵松动，炤、骁和寒鸦，都回到府中。

    “——我不去魔族。”寒鸦道，“你们走吧，我一个人乔装冲出去，自生自灭便是。”

    “可是，漂亮哥哥——”

    炤刚要劝他，被骁拉了回来。

    “……听父亲的安排。”骁说。

    寒鸦心意已决，种种冷酷无情之言，和那浴血而毫不动容的身姿，令炤暗暗心寒。

    玄翊和白蛇帝子，本可跟着他们一同直达魔火族的领地。但二人心里还有疑问，另外此术消耗不小，便决定先将亲王等人送走，自己在京城耽搁一阵子，顺便休养。等大公主出嫁时，再照原计划，混入迎亲队伍。

    嘱托众人备齐御寒衣物，二人来到后山。

    寒鸦跟在后面，先行告辞离去。

    玄翊结印施为，只见王府上空，一阵闪电雷光，围攻官兵无不惊愕。待到他们攻进去时，却是人去府空，连个人影都无！好一番乾坤大挪移。

    匆忙之中，一切事毕，眼前空空荡荡。桐亲王，贵妃姐弟，以及几个孩子，都已送走。玄翊凝视北方，暗暗叹息。

    “……我又将他们甩开了。”他不无遗憾地说，为自己不断伤烨的心而痛苦。

    “那不是你的错。”

    白蛇帝子在他身边道。

    “人各有命，难道离了你，他们就不能活了？就不能收拾自己因软弱和贪婪，捅出的乱子了？”

    “……你这话未免太傲慢……”

    帝子摇摇头。

    “贵妃姐弟想要便宜的荣华富贵，但那代价并非智勇，而是长久的寂寞孤独，和交出自己的身子，这的确痛苦，而他们反悔了；桐亲王只求缩成一团，不受皇帝指摘，可那就不该将贵妃姐弟藏于自己的府中。……无论如何，世间的苦难，背后没有说不通的。相对而言，寒鸦虽惹人不快，却因比他们更加倒霉，而看得更为透彻：贵妃姐弟过多地依赖你，你才会为甩开他们而内疚，不是么？”

    玄翊望着他。

    白蛇帝子微笑。

    “……怎么，嫌我冷酷？只许你的将军弟弟说几句掏心掏肺的苦情话，让你心软，不许我说几句无情的实话？若他不是存心利用桐亲王，今日何必受这魔火灼身之苦？”

    “……我想他并不后悔。”

    “人间自有痴心人。他既痴与你的情爱，又痴世间荣华，还想要自由不受约束。要的太多，才落得浑身是伤，如此罢了。——我的爱人，若总为他心伤，那我真觉得十分不值。”

    “……笨蛋，什么事情，到你这里，都是吃醋……若论要得太多，我们自己又比他强到哪里去？……”

    玄翊回过头，轻吻爱人的双唇。这寒天腊月的，矮山瑞雪之中，别有一番情趣。

    白蛇帝子温柔地搂住他，温暖他施术后冰凉的身子。

    淡月初升，王府全空，人间又要大乱。不过无论什么乱子，都波及不到这二人的身上。

    无论天界还是魔族，皇帝背地里，都恨得牙痒痒，因为那是他的权力管不到的地方。若说将军和亲王太过逾矩，那这皇帝的手中，也没有自以为的那么多的权力。

    希望他有朝一日认清这点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