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挣扎与自慰与无法传达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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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警车上的那一次之后，沈黎再也没有找过林鸿了。 突然之间好像两人变回了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一般，沈黎只是冷冰冰地给林鸿下达任务。与此同时，沈黎的工作也突然变得忙碌起来，在警局几乎看不到他的人，每当林鸿来到警局上班，总是会被告知沈黎已经外出出任务去了。 连面都见不到，就更不要说解决矛盾了。 在一起家暴案的小组研讨会上，林鸿一句都没听进去，只是兀自托着下巴，盯着桌子的一角发着呆。 “喂，小鸿。”烦人精韩景胜嬉皮笑脸地凑了过来，“你跟沈队长是不是吵架了啊？” 林鸿一惊，“什么？” “哎呀，你就不要不承认啦。”韩景胜笑嘻嘻地说道，“有眼睛的人都看出来啦。” “有那么明显吗？”林鸿窘迫地说道。 “当然很明显了。”韩景胜说道，“前段时间你隔三差五，有事没事就往队长办公室里跑，我还见过你们俩一起下楼吃饭呢。” “那、那只是前辈说那样比较方便而已，并不代表什么……” “哈？我什么都没说啊。”韩景胜莫名其妙，“你为什么要反应那么大？” 林鸿听了这句话，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整个人都无力地趴在了桌子上，“这，就说来话长了……” “喂喂，你还把不把我当朋友啊，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才能好受些嘛。”韩景胜撞着林鸿的胳膊肘。 “好吧，只是你听了以后不要太惊讶……”林鸿冲韩景胜勾了勾手指，在对方耳畔轻声低语。 几秒钟之后。 “哎——？？！”韩景胜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满脸的不可思议，导致会议上所有人都“唰唰”地把视线投到了他身上。 “你干什么呢！快点坐下！”林鸿涨红了脸，赶紧拉扯着韩景胜的衣角。 “非、非常抱歉！”韩景胜也窘迫地缓缓坐下，不住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你在干什么呢！现在还在开会中呢！” “抱歉抱歉，但是你这个爆料也惊人了吧。”韩景胜像是听到什么可怕事件似的倒吸一口气，“你和沈队长——那个沈队长啊！居然是个Omega……这也太惊人了吧？” “嘘！我事先警告你，你要是把这件事告诉别的人，我绝对会杀了你！”林鸿瞪向韩景胜。 “哇呜，好可怕。怎么可能啦，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韩景胜不满地说道，“不过我觉得我就算说出去别人也不会信的，那样的沈黎居然是个Omega什么的……要不是你亲口跟我说，我也绝对不会相信的。” 林鸿叹了一口气，烦恼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我要不是走投无路实在没办法了，我也不会来找你商量的。” 林鸿把最近发生的事大致告诉了韩景胜，但隐去了沈黎的古怪性癖和其他细节。但看来，对韩景胜来说，他说出口的这部分内容已经足够震惊了。 “啊，但是实在是没想到啊，虽然知道你最近跟沈黎走得蛮近的，但你们居然是那样的关系啊。” “什么‘那样的关系’，只不过是炮友而已。”林鸿的神色黯淡下来，“而且你也知道了，最近前辈他已经不来找我了。” “啊，所以你这几天才唉声叹气满面愁容的啊。”韩景胜恍然大悟般说道，“你就这么在意那冰山的事情吗？你小子的条件这么好，想找床伴的话，应该男人女人都不缺才对。” “你把我看得也太高了，再说我并不是想找床伴。”林鸿叹了一口气，眼神变得更加黯淡了，“我……是真的很喜欢前辈。” 韩景胜的表情看上去再一次受到了巨大冲击，“你……什么？你是认真的吗？沈黎？那个死人面瘫脸？” “是啊——我是认真的。”林鸿唉声叹气趴在了桌子上，“你不要总强调说他面瘫脸啦，前辈在私下不是那样的。” “啧啧啧，”韩景胜酸溜溜地说道，“真会说啊，人都没追到，就已经开始护短了啊。” “那是因为我很了解前辈的事。”林鸿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地说道，“我从大学的时候就开始收集有关前辈的各种资料了，照片啊、新闻啊，各种报道和文章，这样算起来的话，我喜欢前辈已经四年整了。” “啊。”韩景胜后知后觉地拍了一下掌，“所以你在宿舍床底下放的那个铁盒子，里面放的照片和资料，原来不是考试重点啊。” “那个很明显不是吧！” “哎呀哎呀，因为有段时间沈黎破获的案子都被当成重点案例来讲，那段时间天天在卷子上见他那张脸，我都快烦死他了。你真不愧是优等生，换成是我绝对没可能喜欢上大学时的考试重点的。” “重点不是这个吧！”林鸿抱怨道，“你这家伙到底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捣乱的啊？” “好好好，我帮忙，我帮忙。”韩景胜举双手作投降状，“你这么喜欢沈黎，但那家伙知道吗？” 林鸿一愣，低下头，“不……他不知道。我没有说。” “什么不说啊？” “怎么说呢。”林鸿托住下巴，“大概是因为……我很怕给前辈带去麻烦吧。” “哈？要是我被人表白了，说不定会高兴地在操场狂奔呢！” “那是因为你只是个单纯的变态。”林鸿吐槽道，“不，前辈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因为别人喜欢他而开心的。不如说……他好像非常厌恶更进一步的关系。” 每一次做爱，沈黎的身体都是那样热情，像是极度饥渴的人渴求着甘露那般，热情地拥抱和索求着他。他亲昵地呼唤他的名字，在他的身下放浪地呻吟，明明是那样美好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每一次做完以后，沈黎却仿佛丝毫不愿承认刚发生的事，脸上挂着厌恶的表情匆匆离去。 不知道为什么，沈黎仿佛厌恶着自己的身体，也厌恶着可能产生的一切情欲和情感。 就好像，林鸿虽然比以前任何时候都离沈黎的身体更近，但离他的心，仿佛越来越远。 “但说到底那只是你的揣测吧？”韩景胜思考道，“毕竟你也并没有说出口啊。” “哎？” “你再说自己怎么了解他，也只是从新闻和案例上了解的吧？你不能只凭这点了解就妄下判断吧。”韩景胜说道，“再说了，你们俩之间的矛盾也没有好好说清楚，说不定只是因为他太忙了，一直没有时间呢？你不去找他问清楚，怎么可能会知道啊。” “这……” “你也要有个Alpha的样子啊！”韩景胜大大咧咧地拍了林鸿的后背一下，“不能总是小心翼翼的，应该要主动出击才行！” “哎？但是……” “你要是不尝试一下，以后绝对会后悔的！”韩景胜肯定地说道，然后一脸贼笑地凑近林鸿耳畔，“而且，说不定沈冰山躲着你走，是因为他也喜欢上你了呢？” 林鸿的脸“噔”地一下子涨得通红，“你别乱说话！那怎么可能！” “哎——怎么不可能哇，恋爱漫画里不都是这么画的吗？” “那是漫画，这是现实！” 尽管嘴上这样拼命反驳着，林鸿却忍不住心脏“咚咚”直跳着。 假如……哪怕只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性。 假如前辈也喜欢着他…… 在林鸿和韩景胜在会议室里开小差的时候，沈黎正独自一人回到了办公室。 他刚刚出完一起抢劫案，因剧烈运动而浑身是汗。他把空调打开，脱下警服外套，把里面的衬衫扣子解开三颗，露出大半个胸膛来。接着在脸盆里捧起水，洗了一把脸。 沈黎双手撑在脸盆两旁，水珠从额前滑下，顺着下巴滴落。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了许久。 最近几天的时间，无论是否有任务，沈黎都尽量呆在外面，这一次回来取东西，也是挑准了实习警员们开研讨会的时间。沈黎不知道事到如今，要如何面对林鸿那双狗狗一样可怜又执着的眼神。 原本只是肉体交易的关系，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变化。 林鸿对他几乎是有求必应，他总是知道他内心深处深层埋藏的羞耻欲望，以最温柔的方式将其满足。他快要在这份如梦一般的温柔乡中溺死过去了。 一旦体味过那样的满足，就再也无法忘记了。林鸿羞涩可爱的阳光笑容，遇到自己的质疑时张皇失措的样子，他在自己耳畔低语喘息时痒痒的气流，他的手指抚过他的身体，恶劣地逗弄着他的阴茎顶端，那根粗大而饱满的肉棒插入他流水的后穴里用力抽插着…… 沈黎瞪大了双眼，他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胯下已经变得挺硬了。 不要，不要。沈黎往自己的脸上泼着更多的冷水，试图让这副身体恢复成冷静。然而，事与愿违，越是想要冷静，脑袋里想的反而更多。 ——“前辈你其实喜欢被这样羞辱的感觉吧？” ——“不乖的孩子要受到惩罚才行。” ——“在满足我之前，不可以碰触自己。” 林鸿的声音仿佛就在耳畔，不，他本人现在就在隔壁的会议室里开着会。 他在干什么？认真地听着会议内容？还是无聊地玩着圆珠笔？还是在与朋友交头接耳？ 脑海里浮现出林鸿各种可能的表情和动作，仅仅是幻想着他现在所做的事情，就让沈黎的身体变得更加渴求。 从上次警车做爱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周时间了，沈黎用繁忙的工作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发情消退后的欲望，却像反噬一般更加汹涌地袭来。 身体犹如在烈火上炙烤过一般，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渴求。阴茎早已肿胀挺立，后方的小穴流出的液体早已将内裤打湿，正空虚地收缩着，渴求有什么东西能够用力地狠操自己。 “不是的……不是的……”沈黎低声喃喃自语，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这不是我！我不想这样！” 可是身体的渴求已经到了极致，沈黎坐在地上，扯开了裤子，握住挺硬的阴茎，粗暴而毫无章法地用力套弄搓揉着。 敏感的挺硬被粗暴对待，所感受到的快感微乎其微，只有疼痛是那样剧烈。沈黎加重了力道，希望剧烈的疼痛能够压制住猛烈袭来的欲望。 可阴茎不但没有变软，反而更加挺硬，被粗暴蹂躏的肉柱变成了更加诱人的红色。 林鸿温柔的表情在沈黎的眼前闪过，“不要紧的，前辈。没什么好害羞的，相信我这一次，让我来帮你，好吗？” 但是林鸿的脸很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群男人们的淫笑，“看啊！都疼成这样了，这母狗还硬着呢！” “真是不害臊！淫荡的婊子！” “你看他这幅样子，脑子里也只剩下精液了吧！” 正在抚慰自己的沈黎表情扭曲了，指甲嵌入了阴茎的软肉里，“不是……我，不是那样的人！” “母狗，快过来舔我的肉棒！” “这家伙神志不清了，哈哈哈真有趣。” “自己在蹭地板呢，真是像狗一样！” “不要脸的淫乱东西！” 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像电影放映一般，投射在沈黎的眼前。他痛苦地趴伏在地上，滴水的阴茎在地板上磨蹭着，却怎么也射不出来。 不要。 不是的。 他不是那样的人。 “这不是正摇晃着屁股求我们操嘛，真乖。 “小穴像妓女一样直流水呢！” “用皮鞋踩着都能浪叫出来，骚东西！” 沈黎呜咽着，用三根手指插入了小穴，粗暴地用力搅动着。 “很想射吗？想射就跪下来求我们啊！” “对对，求我们把大鸡巴塞进你的小屁股里！” “求你们……”沈黎用三根手指用力地操着自己的小穴，同时痛苦地闭上眼睛，断断续续地呢喃着，“把大鸡巴……塞进我的屁股里……” 话音刚落，男人们的影像消失了。沈黎的阴茎抖动几下，射出了白色的浊液。他趴伏在地板上，眼神空洞地望着那肮脏的液体，突然神经质般地笑了起来。 沈黎突然站起来，疯狂地将办公室里的一切东西往地板上砸。桌上的台灯、电脑、文件资料和纸笔通通被他扫到地上，洗脸盆也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里面的清水泼洒在地板上，顺着缝隙缓缓朝门缝外流去。 世界变得一片静谧，沈黎跪在地上，以手掩面，嘴角挂着嘲弄的笑容。 “你这个变态。”他喃喃道，“不知羞耻的下贱母狗。” 由于刑警是特殊职业，警局办公室自然全天24小时都有人值班。深夜的警局看上去有点像恐怖片里的场景，尤其是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开着一盏微弱台灯的情况下。 林鸿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望向窗外。幽深的夜晚安静地可怕，除了挂在天际的繁星，一切都睡熟了。 就在这时，办公间的门被打开了，走进来的人很自然地打开了灯，然后被正坐在自己工位上的林鸿给吓了一跳。 “林鸿？你在这干什么，今天不是你值班吧？” 林鸿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是的，我和卢姐换了班。” 走进门的沈黎看上去又气又恼，“你在搞什么，值班就值班，连灯都不开，装鬼吓人吗？” 林鸿平静地说道，“我的工位靠近窗户，假如开了灯，前辈在楼下看到我在上面，恐怕就不会上来了吧。” 沈黎一怔，将视线移开，径直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来拿卷宗的。” “等等，前辈！”林鸿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拦住了沈黎，“上次的事是我的错，那样确实太过火了，我不该那么没轻没重的……可是，前辈也应该至少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都没有机会跟你道个歉……” “不是你的错。”沈黎从牙缝里挤出了这样一句话，“不要拦着我，等会还要去盯梢。” “不行！今天我必须在这里把话跟前辈说明白！”林鸿固执地挡住沈黎的去路，“要是前辈讨厌我的做法，我可以改的，这种事本来就需要磨合的不是吗？我还不够了解前辈，所以还需要前辈的指导——” “够了！”沈黎甩开林鸿的手，紧皱眉头，“我最近工作很忙，你以为我每天都跟你们实习警员一样闲的吗？” “我喜欢前辈！” 林鸿就在此时脱口而出，一时间，空气仿佛凝结了。 “我……”林鸿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我喜欢前辈。从很早以前，在遇到前辈之前，就非常爱慕着前辈。在我的心目中，前辈你是英雄一样的存在，所以我无论如何都想要帮上前辈的忙……就算你无法回应我的感情也无所谓，只要能够稍微帮前辈排忧解难，我就觉得自己有存在的价值……” “我知道。”沈黎冰冷的话语打断了林鸿。 “……哎？”林鸿愣住了。 “我知道。”此时的沈黎，反而异常地平静，“所以，我们结束这种奇怪的关系会比较好。” “前辈你说……什么？” “你已经听见了吧，结束了。”沈黎推开林鸿，“你还很年轻，不要把时间浪费在一个不会回应你的对象上。以你的条件，应该能找到不错的年轻Omega的。” 林鸿张了张嘴，还想再做最后的挣扎，“那至少告诉我为什么！前辈你毕竟是Omega啊，没有一个Alpha来保护你的话……” “就连你也把我看成一个只会发情的Omega贱货吗！”沈黎突然将音调拔高了好几度，愤怒的声音回荡在无人的警局里，让林鸿完全怔住了。 “前辈你……为什么会那么想？我从来没说过那种话……” “在知道我是个Omega之前，你也喜欢着我？别开玩笑了！”沈黎愤怒地吼道，“你难道会喜欢上一个Alpha？别把欲望会错意成爱情！” 林鸿彻底愣在了原地，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沈黎，“什——我从来没有那样想过！我才是从来没想到过，前辈竟然这样想我！” “别说了，我们已经结束了。”沈黎平静地打断了林鸿，朝办公室的方向走去，“从今天，我们就只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