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嘲

    白苍静卧在床上，有些失落——他醒来时，第一眼并没有看到白树堂。

    他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白苍思来想去。他记得白树堂从昨天去找下寻起就再也没出现过了。“睡着时有来吗？”他自言自语。

    忽然，一个片段从脑中掠过，他触了电般挣扎几下。

    下寻死了。

    他忽然回想起来，白空走向下寻，再然后……他惊恐地看向地面，回想下寻倒下的是哪个地方。

    那边？哪里？心脏惶恐不安乱跳着，不知不觉额角上冒出了细细的汗。“啊！”视线扫到门口，一个身影赫然站立在中央，白苍吓了一跳。

    “鬼叫什么？”原本心情不错的白树堂看到白苍一副怪异的表情后产生了不满。

    “树、树堂、下寻、下寻他！”见到了白树堂，白苍心中原有的伤心和念想忽然变成了担忧与恐惧。他并不知道白树堂早已懂得下寻死了的事，仍紧张地思考着怎样把这个噩耗告诉白树堂。白树堂沉默不语，直到白苍跌跌撞撞冲到他面前，才一把抱过他：“别激动，慢慢说。”

    这一举动让白苍更加不知所措，不知是因为事情沉重还是另外的刺痛，他觉得有些喘不上气。

    “树堂……”白苍抓紧白树堂，颤抖着开口，“下寻死了……对不起。”眼泪霎时涌了出来，心像被什么揪住了一样，痛得窒息。“对不起……对不起……”他拼命地道着歉，却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他唯一的直觉，仅仅是呼唤他指示他道歉，所有言语经过合成简化成了这三个字。

    他觉得他有罪。

    “对不起什么？”白树堂装作不明白，其实早已感受到了快乐。

    “是我、都是我！”白苍下了定论，绝对是自己害死了下寻。“树堂、杀了我吧、全是我！”他痛苦至极，好像空气里塞满了混浊的秽物，将他压倒在地，跪在白树堂脚旁，无力站起。

    “你干什么了？”白树堂一步一步紧逼白苍，心里倒是觉得爽快。

    “树堂、树堂啊……是我把下寻杀了……”他环着白树堂的脚，哭得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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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再次醒来时，心情异常低落，脸上也是哭过的黏糊的感觉。

    “亲爱的。”忽然毫无防备被抱住，回头一看是白树堂。白苍没接话，只是任白树堂抱着。

    白树堂抱着白苍不停亲吻，知道白苍因为他“欲擒故纵”的话大发雷霆后，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我们一起讨论下结婚的事好不好？”

    “什么结婚的事？你不是不要我了吗？”白苍无精打采，连语气也是淡淡的，没有一点起伏。

    白树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吻了吻白苍，道：“骗骗你，这么在意？”

    “为什么要骗我？甚至还把一条人命给骗没了。”

    “不要恼我。”白树堂强忍着暗示自己不能生气，但实际手上的力已经将白苍的腰掐红了一片。白苍吸了一口冷气，咬住下唇。

    “知道痛？”

    “嗯……”

    “那就给我老实点，别整天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没……对不起。”对上白树堂瞪着他的视线，他明白他始终只能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