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程鱼雁的遭遇

    欧阳潇潇还在回忆中徜徉，马车已经进城到了客栈，程鱼雁见他似乎在神游，只好轻轻地提醒道：“欧阳少侠，到客栈了。”

    欧阳才蓦然醒悟，暗叫惭愧，赶紧下了马车。他身无分文，万分尴尬，也不敢去开房，只能厚着脸皮看福伯和他同开了一间房。收拾妥当，三人坐下喝茶，欧阳才有机会问道：“程小娘子这些年如何到了北方，现在又是去哪儿？”

    程鱼雁鼻子一酸，嘤嘤地哭泣了起来，欧阳手足无措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等了半晌总算哭够了，她才缓缓说道：“自从奴家父亲过世之后，官府说他私通敌国，抄了家，所有家眷都关了起来，说要发往教坊（即明代以后的教坊司，相当于国营青楼）。

    福伯乃奴家府上忠仆，他买通了狱卒偷偷把奴家救了出来。我们无处立足只好北上逃到了燕京府，但盘缠用尽无处容身，奴家还是只好卖身青楼。这几年来，奴家终于攒钱自赎。如今风声已过，奴奴想带福伯回乡，叶落归根。”

    欧阳心中感叹，自己刺杀程聪虽是为国锄奸，但其妻女何辜呢。自己间接让她一家家道中落、流离失所，终究还是有些愧疚。恻然说道：“程小娘子家中可还有亲戚？”

    程鱼雁摇摇头：“家中眷属男的流放，女的充教坊，生死未知，哪还有别的亲戚。”

    欧阳见她可怜，想了想还是说道：“不如小娘子跟我回襄阳如何？”

    程鱼雁眼中放光，显然很是惊喜，但随即又黯淡下来，说道：“奴家与欧阳少侠非亲非故，怎可寄人篱下。纵使奴家想以身相侍，怕是家中大妇（就是大老婆）也容不得我。”

    欧阳急切地摆手：“小娘子莫要误会，小生绝非想趁人之危。我哪来什么‘大妇’，只是我在襄阳也颇有产业，随便可以给小娘子安排一个营生。程小娘子若是识字，就更能助我一臂之力了。”

    “奴家识得些许。”程鱼雁恭恭敬敬地说道。

    “那就太好了！”欧阳高兴地说道：“不过小娘子还得随我北上上都，小生在那边还有些生意要打理，等一切打理完，再随我一同南下可好？”

    程鱼雁盈盈一福：“听从郎君安排。”这宋朝“郎君”一词含义甚多，奴仆对少主人称郎君，太子也称郎君，女人对自己丈夫也称郎君，这不管哪一种，显然是已把自己当家里人了。

    欧阳又想起一事，很难为情地说道：“只是小生前日与贼人打斗不慎失了银钱，须请小娘子借与一些，到了上都寻得我伙计，定当奉还。”

    程鱼雁笑道：“郎君说甚呢，这有何值当，便是奴家倾其所有也是分内之事。”欧阳不明白咋就成了“分内”，也不纠缠，千恩万谢后自回房歇息。

    次日清晨，两人坐上福伯驾驶的马车向上都方向而去。一路上朝夕相处，竟如携侣同游，欧阳不禁想起前世年少时与妻子旅行的情形。程鱼雁也是常常含羞细语，倒似真的看上了他。

    冷静之时欧阳也暗自惭愧，这郭襄与段婉兮的事情还没扯清楚，如今又来个程鱼雁，日后怕是要头疼。但终究是自己害得她家破人亡，又有一饭之恩，又岂能置之不理。

    一路如游山玩水，终于抵达了上都。欧阳找到了约定的高升客栈，恰巧郭破虏一行人正在大堂用膳。众人见欧阳来了都高兴地迎了上来，段婉兮更是急切，却猛然见到他身边的程鱼雁，面色一沉，又不好当众发作，只酸溜溜地说道：“我道大哥何事耽搁呢，原来是去接这小娘子了，不知这小娘子……”

    欧阳赶紧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与程小娘子有旧，此番实属偶遇……”

    程鱼雁却上前一步拉住段婉兮的手说道：“姐姐生得好生清丽，便是画中之人也不及万一啊，姐姐可是郎君大妇？哎，好像跟我上一次看到的姐姐不太一样啊？”

    众人哈哈大笑，欧阳尴尬万分，段婉兮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郭破虏也上来逗趣：“师弟，你说我是该叫你师弟呢还是二姊夫呢？”请下载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欧阳作势要揍郭破虏，气氛更是欢乐，段婉兮又气又羞，自回了房间。

    用过晚饭，欧阳将众人叫到了自己房里，除了程鱼雁主仆二人。毕竟身处敌国，肩负的又是间谍任务，这初来乍到的两人还是不敢完全信任。

    欧阳问郭破虏：“三师兄，你们先来这几日，有什么动向。”

    “我已经安排到全城张贴‘神使邀霍山高升客栈一叙”，但至今还没有人来联络。店面方面我已经跟人谈定一家宅子，前店后院，即可经商亦可作为别动队据点，过几日我们就搬过去。”郭破虏答道：“至于私买兵器一事，我也通过丐帮打听到这上都城最大的兵器商乃是臧霸天大官人。”

    “哦？”欧阳问道：“那臧霸天什么来头？”

    “那臧霸天本名臧旭，祖上是金国燕京汉人。金灭后迁至上都，虽比不上张柔世家豪强，但也是有头面的人物。据说这臧旭孔武有力，上都城黑白两道通吃，又爱吃喝嫖赌、欺男霸女，因此落了个‘臧霸天’的诨号。”

    欧阳想了想，说道：“其实，我这次在大名府遇见了张弘范，怕影响这次行动，就单独行动了。但张弘范这厮不知为何武功突飞猛进，我也奈何他不得。估计他此时已经到了上都，以后大家行事都小心些。

    三师兄，他没见过你倒是无妨，你就把郭破虏三个字倒过来，化名鲁珀国鲁老板吧，以后这上都城‘襄阳制造’分号的掌柜就是你了。幸好临行前师母给了我几个人皮面具，婉妹以后出门必须戴上面具了。”

    段婉兮撇了撇嘴，她嫌这人皮面具丑陋，但还是顾全大局，没有出声反对。

    欧阳接着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马上把‘襄阳制造’分号开起来，然后我们就以经商的名义去跟臧霸天谈。如果能有稳定的渠道供给兵器，那我们再资助北方群豪，对蒙古贵族实行斩首行动。

    还有一点我要事先警告各位，我们的刺杀行动只针对蒙古高官、军人和汉奸，尽量不要造成平民伤亡，更不可针对平民，否则那叫‘恐怖活动’！”

    众人虽不太明白“恐怖活动”是啥，但意思是明白的，都点头称是。古墓流浪的穿越神雕末期，从偶遇郭大侠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