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相爷乃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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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昨晚没有休息好,午膳过后,卫安卿便准备小憩一会,谁知一觉醒来,天色已染上点点赤红,估摸着已经是酉时了。他也不知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但头的确不怎么疼了,他在床上坐了一会,恢复神智。 卫安卿起身整理好衣服,走到正堂的书桌前,桌上满是书册奏折,他随手拿起一本翻了翻,上面满满都是自己的字迹,足以看出认真与耐心,他从弱冠之年便在朝为官,现如今将满十年。 三年丞相,他在位期间可称得上是兢兢业业,可这又换来了什么呢,只不过是同僚的嫉恨,以及君王的猜忌。 他闭上眼,回想起早晨上朝时的情景。 “卫相,上月西南视察,状况如何?” 卫安卿双手持白色象牙板笏,躬身回答,“此次西南旱灾虽人心略有不稳,可幸甚,在臣到达第二日便天降甘霖,缓解了燃眉之急。” 皇帝高坐龙椅之上,听完点了点头:“此事是朕心头大患,西南地区正值冬季小麦种植时间,如果出现旱灾,我朝粮草恐出现缺漏。” 卫安卿继续补充道:“西南地区本应雨水充沛,可这两年竟频频出现旱灾,臣恳请皇上批准工部在西南地区加筑水库,以防不时之需。” “爱卿此言有理,退朝之后你便留下来与朕好好商议。” 涉及朝廷大事,卫安卿立马恭敬地回答:“是。” 一直一言不发的左相此时却开口道:“皇上,西南地区出现旱灾乃异象,幸有卫相亲自前往安抚民心,说来也巧,卫相到达第二天便降下雨露,灾民都高兴坏了,称赞卫相为龙王转世呢。” 卫安卿眼皮一跳,这个左相,字字句句都想把自己逼上绝路,他暗觉不好,立马跪下,正要开口之时,却听到皇上一字一句地说:“龙王吗?卫相果真深得民心啊。” 年轻的帝王语气平平,可卫安卿却不寒而栗,他俯身诚心说:“臣惶恐,臣万万担不得龙王二字,臣是代表皇上前往灾区,是皇上福泽庇佑,西南才得以降水,皇上才是龙王。” 朝堂中沉默了好久,卫安卿将头磕在地上,直到感觉双腿已经麻木,才听到一声轻笑,皇帝的声音响起:“起来吧。” 卫安卿又拜了一拜,恭敬地说:“谢皇上。” 他暗中打量着圣上,这位年轻的帝王将整张脸都藏在冕旒之下,珠珠翠翠层层掩盖,让人看不出他的表情。之后皇上像是无事发生一样,平静地询问朝中事务,可卫安卿余惊尤在,低着头,不敢有过大的动作。 终于询问完毕,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捏着嗓子喊道:“退朝。” 众臣人影攒动,三两结伴下朝,卫安卿等在原地听从发落,谁料左相也站在原地,冲他扬起了一个微笑。” 此时大太监走过来,对着卫安卿说:“皇上体谅大人从西南北上,一路舟车劳顿,今日商讨之事就免了,您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接着他走到左相面前说:“皇上思虑您年长有经验,特请您去养心殿商议水库修建之事。”声音不轻不重,恰好是卫安卿可以听清楚的音量,他明白,这是皇上特意说给他听的。 卫安卿缓缓地走出金銮殿,外边阳光照耀,暖风拂过,他却感到后背一阵凉意,不知不觉中,自己惊出了一身冷汗。 远远看到严卫站在宫门等他,他一边笑着一边冲卫安卿挥了挥手,卫安卿不自觉地看了眼太阳,纵使它高高挂在天边,如此遥不可及,可洒下的光芒依旧刺眼。 他第一次清楚地认识到,君与臣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即使有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也一无所用。 严卫见他步履踉跄,立马小跑过来扶他,关切地问道:“兄长怎么了,皇上不是召见您了吗” 卫安卿摆了摆手,轻声说:“左相替我去了。” 严卫扶着他下了台阶,忿忿地说:“这个左相,陷害得如此明显,真是便宜他了。” “人多口杂,回马车上再说吧。” 卫安卿坐回马车上,开口说道:“我们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严卫这时正经起来,收起了满脸的不平,他悄声说:“拿到了账本,确实是有问题,现在一部分的赃款放在我府上,只待查出账本纰漏,我们就去告御状。” 卫安卿用臂膀撑在车窗的窗沿上,一手托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他开口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太过顺利,内心不安。” 严卫笑道:“是兄长多虑了,我们部署了这么久,自然顺利。” 但愿如此。卫安卿心里默念,转头看向窗外。 相府内。 温祯此时正在书房,礼部又送了些折子过来,中秋佳节将临, 有许多庆典注意的事宜需要由他来填写。 说是填写也不尽然,温祯虽担任礼部郎中,可因嫁为人妇,连上早朝的资格都被取消了,所以他对朝中之事一概不知,权力早已被架空,徒留虚名而已,折子送上来只是顺应流程,让他查漏补缺罢了。 写了一会蓝惠急匆匆地跑过来,嘴里还叫着”夫人夫人” 温祯皱了皱眉,似是不满蓝惠这大呼小叫的样子。蓝惠跑到书房站定,气喘吁吁地呈上一封信,“夫人,知府大人来信了。” “什么?父亲大人来信了,”温祯喜出望外,也顾不上什么仪态,立马放下手中事物,站起身接过信。 自从去年二月他嫁入相府之后,因父亲戴罪贬官,他怕惹人口舌,一年没有和家中联系。今年三月解禁后,他早早写了一封信慰问,可父亲只回复寥寥数语:“一切安好,莫要联系,等我回信。”温祯便没敢再写信了,今天终于等到了第二封家书。 温祯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只见纸上写着:“见字如面,吾儿益之,近来可好……” 信上说父亲被贬去扬州之后,扬州风调雨顺,气候适宜,家里人一年来都没生过病,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远在京城的他,去年冬天温祯生了重病,不知是否好全,是否落下病根? 温祯看到这里,思念之情喷涌而出,忍不住流下一行眼泪,泪珠滴落将信纸打湿,墨水被晕开一片,温祯见状赶紧擦擦眼泪,继续读下去。 父亲还说自己虽被罚一年俸禄,但有卫安卿暗中接济,一家老小也算是吃穿不愁。而且自今年一月解禁后一切便都正常,上任知府之后手下的人都很听话,或许是卫安卿提前打点好的,叫他莫要担心。 温祯的父亲名温玄,本来担任太常寺卿一职,前年操持修补太庙一事,没想到手下的人贪图小利,以劣木充当良木,致使太庙部分坍塌,虽无人员伤亡,但还是使得皇上龙颜大怒,这时卫安卿挺身而出,保下温玄,查明真凶。 温玄免于杀头治罪,贬到扬州去做知府,罚一年俸禄。虽说贬官,但只是降了一级,扬州那地方四季常温,是多少人艳羡的好去处,温玄为表示感谢,将温祯许配给他。 温祯将手上的信收好,塞进信封,坐在那里发呆。 他一直以为是卫安卿趁虚而入,逼迫父亲将他嫁入相府,甚至还怀疑过父亲出事是他陷害的。虽然嫁到相府之后,他慢慢了解自己的夫君是位翩翩君子,不可能作出陷害父亲的事情,但也一直对他冷脸相待。可没想到父亲说,那时是因为温祯偶感风寒,正发高烧,父亲为了他免于奔波,落下病根,才托付给卫安卿。父亲还说,他们二人从小便有一面之缘,婚姻之事,时乃天意。 温祯完全不记得二人幼时有过一面之缘,但想起自己刚到相府之时,得了风寒,什么也吃不下,头晕乏力,时常恶心呕吐。是卫安卿找了上好的大夫诊治,亲自照顾自己。自己有一次还吐到了他身上,卫安卿也没有动怒,仅是换了一身衣裳,又来照顾他。 那段日子里,卫安卿除了上朝,几乎所有的时间都陪在他身边。他忙前忙后,几乎是衣不解带,虽未生病,也活活累瘦一圈。那时的自己形容枯槁,面色憔悴,活脱脱的一个病秧子,卫安卿也没丝毫嫌弃。 温祯将信贴在胸口,脑内回响父亲在信的最后说的一句:“益之,相爷乃良人,必不可辜负。” 他不由地攥紧信纸,指间因用力而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