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改头换面，奔向目标alpha

    顾祎拔掉手上的营养剂针，下床时踉跄了一下。长时间的性爱遗留下来的滋味不算好受，他进了浴室，没细看身上乱七八糟的痕迹，洗澡的时候他摸着已经愈合的腺体，有些出神，温热的水拍在肩头，他通体舒畅许多。

    他刚洗完，门口传来敲门声，他穿着浴袍打开门。是金涵，和他一起被霍长风捡回来的女alpha。

    顾祎一副病恹恹的模样映入眼帘，金涵气不打一处来，连忙把人往屋里推，咬牙切齿：“你他妈……霍长风你也敢睡。”

    顾祎给她倒了杯水，垂着眼皮，淡淡解释：“是意外。”

    金涵白他一眼，拿起水杯又气得喝不下，“你身上臭死了。”

    顾祎没理　她的脾气，坐下，“我…是怎么回来的。”

    “你还说！昨天早上霍长风抱着你从前门进来的，全SCA都知道你俩睡了，　你知道下面的人怎么说你的吗？”金涵情绪很激动，拳头都捏紧了。

    顾祎捋了捋额前的湿发，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怎么说的。”

    “他们……诶，算了！反正就是一些难听的话，我都不想复述。”

    顾祎静静擦着头发，依旧不咸不淡的样子，好似一点不关心，金涵气了个半死，一把抢来顾祎的毛巾，暴躁地揉搓他的头发，“他们说你都21了还一个任务也没出，都是霍长风舍不得，准备把你娶回家呢！现在你们又这样，说得更难听了。真是，你得生气了啊……”

    顾祎觉得讽刺，“这话你信？”

    “我当然不信，但不妨碍我生气啊。你不能出任务，霍长风多多少少脱不了干系，要不是他以前那么激进，给你留下那么大的阴影，你能……”

    顾祎紧紧皱起眉头，抓住毛巾打断她，“我自己来。”

    等金涵坐好，他继续说：“我要接任务了。”

    金涵有些诧异：“什么任务？”

    顾祎低声：“保密的，不过应该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不包括那种吧！”

    顾祎知道她所指，否认：“应该不会碰到。”

    “那就好，你第一个单人任务，但愿顺利啊。”

    顾祎的心很沉，微微点头接受了金涵的祝愿，之后他又从她口中得知原来霍长风送他回来之后，当天下午就出新任务了，人根本不在营地。

    这样也好，免了尴尬，顾祎不可避免地猜想霍长风是有意为之。

    “哦，对了，他走之前给你留了话，在你通讯器里。”金涵为顾祎感到兴奋，从他床头找来通讯器扔给他。

    顾祎找到留言，通讯器紧贴着耳朵，传来霍长风冷漠的声音：“这个任务你必须接受，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顾祎脸色白了白，心沉进了长河。

    ?

    接下来的一个月，顾祎开始为他的任务做准备。

    要伪装得像，首先要解决的顾祎手上老练的死茧，这个不难，从手掌到指关节，每一块都在被特制的药水泡软以后挨个剔除。药水有轻微的腐蚀性，来来回回泡了几次，顾祎整两只手都换了张干净的皮，也符合他的假身份，文弱的私人助理。

    再要解决的就是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大多是训练过程弄出来的，这一项比较棘手，SCA的医生给他做了几回激光除疤，效果显着。顾祎渐渐觉得这副身体正在变成别人，留给他单独处理的问题不多，无非是一些习惯上的事情。

    他必须尽量了解目标alpha，但alpha的资料少得可怜，翻来覆去都是些边缘信息。

    他从心底接受了这个任务，只是个任务而已，他也确实没有资格拒绝。

    在顾祎反复熟悉透了自己的假身份和目标alpha有限的信息以后，霍长风还没消息。

    他出发那天，身上alpha的玫瑰香味彻底没了，他的身体已经将霍长风的信息素代谢干净，像从来没有过一样。顾祎的头发重新剪过，多余的额发被淘汰了，露出干净利落的脸庞，他穿着呆板的灰白西装，从头到脚，焕然一新。他提上一个皮箱，独自上了配好的车，出了营地。

    车还没驶出营地的站岗范围，霍长风的越野迎面而来，顾祎捏紧方向盘转弯，提速，没有打算停。

    “顾祎，等等。”霍长风把车窗全降了下来，喊住他。

    看着顾祎绷紧倔强的侧脸，他叹了口气，“我就跟你说两句话，耽误不了什么。”

    顾祎下了车，靠在车门上疏离地望着霍长风。不经意的端详之间，他才发现，霍长风脑袋受了伤，后脑勺贴了一大片纱布，同时看到他的副驾驶坐了一个人。一个长相很精致乖巧的男人，大概率是个omega。

    “去旁边待一会儿，我跟他交代点事儿。”霍长风这话自然是对副驾驶的男人说的。

    男人低头和顾祎视线相交片刻，朝他很愉快地笑了一下，“好啊。”他贴过脸亲了霍长风的唇角，霍长风没有露出一点抵触的表情。

    顾祎捏紧了手，目光下落，散在霍长风肩头的位置，他一眼也不想多看这张脸了。男人很满意霍长风的态度，拿了把枪往偏僻的地方走去，完全尊重他们隐私。

    “有什么要示下的请您尽快，天黑之前我要赶到公寓。”

    霍长风扶着方向盘，并没有迎合顾祎急切的要求，而是耐心等到他几乎闻不见omega的味道，才缓缓开口：　“挺可惜的，我还有很多东西没教给你。”

    顾祎明知道他一定会提这事，鼻息依旧不可抑止地骤然加重，“我不需要你教。”他咬紧后槽牙，心中一痛。

    “好了，别赌气。”

    “我很认真地讲，要牢牢记住，你不能对你的目标动情。我不管你是同情、友情还是爱情，一丝一毫的感情都不能有。如果你想成功完成任务，全身而退，就听我的话，时机到了，不要犹豫扣动扳机。”霍长风脸上浮现出股子狠劲儿。

    顾祎抬眼和他四目相对：“如果我犹豫了，又怎么样。”

    霍长风的口吻无比认真严肃：“你要么会丢了命，要么会很痛苦，SCA用不了一个陷入痛苦和自我怀疑的杀手。你已经不小了，没有人会再为你以前的借口买单。”

    他继续补充：“对你的目的绝对信服，不要质疑它，记住自己的位置，杀手只是一个工具。”

    “好。”顾祎捏紧了手渐渐松开了，他沉沉地点头。感知到什么似的，他转过头去，望见了望塔上的金涵，她挺拔地站在那里看着他的方向，顾祎知道她在为他高兴，眼角离奇的酸涩。

    他草率跟霍长风道了别，没问他的伤，跨进那辆低调的廉价汽车，绕过霍长风的车，绝尘而去。

    ……

    临近深夜，地下办公室里灯光幽暗，霍长风坐在侧面，吐出一口烟，“我有点儿好奇，为什么非得顾祎去。他根本不具备高水准杀手的素质。”

    坐于上位的中年男人头发半白，他有些疲乏，果然，霍长风绕了一晚上，无非就是想问这个。他仰靠在椅子上，眼睛半眯着，长舒一口气：“顾祎……顾祎长了一张和目标前未婚夫很相像的脸，这个理由足够了。他无可代替。”

    霍长风没想到顾客说看上顾祎的脸是这个意思，又猛吸一口手上的烟，把烟气憋进肺中，让苦涩呛鼻的味道反复在口腔中回荡。

    “如果适得其反呢？”

    霍齐明的眼镜片被光打得闪烁，很斯文地笑了：“不管效果怎么样，我们又有什么损失？缘分不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