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不怪你的
楚妃在听闻这些消息后感到不可思议，他有猜想这是另外一个红尘，可是他刚刚说……他们俩结为了夫夫，他喜欢墨燃一直是他心头的秘密，可这样一来岂不是……他慌然抬起头看着墨宗师道：“什么？” 墨宗师也看向楚妃那带着紧盯询问的眼神，没有半丝半毫的退却，眼里只有诸多不忍，诉说着他们的前尘往事，用着简洁的言语：“前世的我们……师尊在没有灵核的情况下为了唤醒被种八苦长恨的我，强行召唤九歌为了我疗伤而去……我也在师尊去了后没几年，服毒自尽……好在重生到这个尘世，和师尊重新开始，解开了前世的误会，和师尊阻止了师……华碧楠的阴谋后，隐居在了南屏山，这已经是我们隐居的第七个年头了……” 楚妃有努力的听进每一个字眼，他没有预知过去或者过往的能力，此刻的他也只是恰好在研究第一禁术:时空生死门和第二禁术:重生秘术，来到这儿也是因为发现墨燃被种了八苦长恨，可恨他发现的晚……早已无法根治。只是，他并不是那种会轻易平白相信别人的，哪怕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的徒弟，墨燃，他努力理清自己的思路：“好，就算按着你们说的是真的，那为何有两个你，他又自称本座？” 楚妃看了一眼踏仙君，可也没多看，到底他未着寸缕……而踏仙君真的是在旁边被气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连喝了好几杯水了。 其实这些对于他们来说，都是过去的伤疤，早已忘却很久，他和楚晚宁心有灵犀的从未提起过，所以为了照顾好怀里的人儿，用力拥紧了他，用鼻翼蹭了蹭他表示没事。楚晚宁点了点头，因为在听到这些过往的时候，他也有一时间出神，原来他们已经经历了这么多，原来他们已经厮守了这么久……喧嚣都已远离他们好久了。 楚妃可以明显的感受到这个墨燃对怀里自己的珍视，而那个自己眼神里竟然有着一些释然和怅然。随后墨宗师又继续抬头看着楚妃道：“怎么说呢……在华碧楠的计划下，我身陨过，是这个尘世的我，华碧楠在我这个身体身陨后，将我这个尘世的灵核，带给了那个服毒后的踏仙君，另个尘世中的踏仙君死后被制成了活傀儡，生死不由他。然后大战终结后，遇上了一个魔尊，因为我也是蝶蛊美人席，就被送回来了，可后遗症就是，时而的会有踏仙君的这个人格出现，可前七年都是共用一个身体，前不久……才莫名分开，我和师尊，也都没有找到缘由。” 墨燃的眼神真挚，而且说话的语气是和踏仙君明显不一样的，楚妃也才彻底相信道：“……原来是这样……” 踏仙君看着楚妃不再炸毛，又试探着去勾他的手腕：“晚宁，你这下该相信本座，本座……” 楚妃听到他自称本座就再次炸了毛，好不容易静下来的脾气就又瞬间炸裂：“别碰我，把你衣服穿好了再说话……” 踏仙君觉得这个楚晚宁对他有成见，可也没办法，是他自己种下的因果，最后缩回手道：“哦……” 楚妃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是同一个人，另一个喊他师尊的墨燃就是和这个自称本座的墨燃性格感觉完全不同，他甚至会觉得这个自称本座的墨燃令他熟悉万分，倒是另外一个恭恭敬敬的叫喊着他师尊的墨燃，早就远离他很久了……这个墨燃会经常在他的梦里出现过，是没有被种八苦的，只是，那个时候的墨燃还很小，很青涩，个子没他高，而现在，身形已和踏仙君无异，只是那双黑紫的眼眸里的神情不一样，带着万般柔情和眷恋，是情人的眼。 踏仙君随便找了一间宽敞的外袍套上，这才又走到楚妃的身边，执起他的手腕，再次给他输送着灵力，希望他好受点。 踏仙君的灵力和墨宗师的是不一样的，墨宗师的是赤红色，而踏仙君则是琉璃的金，楚妃也显然因为灵力的纾解不再那么的吃力，他的身子骨，这几年都不算太好…… 最后踏仙君一个没忍住，将怀里的人抱在怀里，沉闷道：“晚宁……” 楚妃被突然拽到了熟悉的怀中，不仅被那份滚烫给吓到了，平常因为踏仙君的百般折磨，早就令他下意识的生产了恐惧，惶恐的挣扎道：“干什么？” 踏仙君只是埋在他的颈窝，紧紧的拥着他，声音哽咽的不像话，最后却听他颤着声音道：“对不起……” 楚妃感觉到肩头湿润了，像是什么滚烫的水珠一滴又一滴的滴落下来，他的墨燃……他的踏仙君，竟然哭了，哭着在他肩头低俗着对不起，这是令楚晚宁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场景。 其实他一直都很心爱这个小徒弟，知道他被种八苦长恨花后，却也还想通过其他办法救赎他，他想让他的小徒弟做回墨燃，不要做踏仙君，可是，他救不了他，是他不好……没有保护好他。 踏仙君也有和楚晚宁说过，道歉过，楚晚宁都原谅他了；可眼前的不一样，这是楚妃，他从来都不知道他的楚妃到底有没有原谅过他，他总觉得应该是恨极了他的，毕竟他那么粗暴的对他，从来没有好好的跟他说过一句话，活生生的把一对仙侣变成怨侣。 踏仙君千百次的想过这个画面，可真的等到他来了，他却有些害怕了……他怕他的师尊，他的晚宁，不原谅他，他不要他……他就又变回了那条无家可归人人唾弃的狗，而不是登顶人极风光无限的踏仙君。 楚妃觉得那泪珠烫极了，比踏仙君的胸口还烫，他自己都久久没有反应过来，睁着错愕的眼，微启着唇，半天都不知道说什么……也许 他等的太久，等这一天，真的等的太久了吧……没日没夜，朝思暮想。 最后不由得他红了鼻头，眼尾泛着微红，颤抖着手，最后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抚摸上了踏仙君的脸庞，低声道：“傻瓜……” 听到这声踏仙君就知道他的楚妃原谅他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顿时觉得泪水反而迸发的厉害，就像止不住一般，他没办法抬起头来，就只能这么紧紧的抱着怀里的楚妃。楚妃和他贴的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抽噎，楚妃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墨燃，几度挣扎后才到：“我知道，那些并非你所想……是师父没有保护好你……不怪你的……” 饶是踏仙君这般人间帝王，却也在亲自听到楚妃这番话语后，喉头哽咽，复而恸泣，踏仙君一直都知晓过去的错无法弥补，可是他一直是想要弥补的，但世上总无后悔药，今夜……他终是肩膀微颤，泣不成声哽咽着，唤了一声久违的：“师尊……” 楚妃本是红了眼眶勉强支撑着自己不让自己落泪，可是这声浪子回头一声许久未听到的师尊，令他平常佯装如铁入冰的心顿时软了下来，化成了眼角一滴又一滴的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滑落。 眼前的徒弟已经长大了，不负年少时的青紊，可这声师尊，确是他梦里最多的呼喊声，带着那份亲切和虔诚，没了那份因八苦而导致的痴狂，偏偏这声里又饱含着亏欠和内疚，甚至他能感受到，是在祈求他的原谅的呐喊…… 他的小徒弟因为八苦手染鲜血无数，可是没有一条是他发自内心去掠杀的，他明明小时候有着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壮志，有着想要用天问这样的神武来救更多的蚯蚓，他还是那个每日折花给他的少年，他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墨燃……回来了…… 踏仙君早年得不到救赎，在痛苦里挣扎到死，他在楚晚宁身陨后的日子里夜不能寐，他想，他想他的楚妃能和他好好说句话，理理他，别留他一人在这尘世间，那种感觉真的太痛苦了……苦到他觉得梨花白都苦，不愿意再多喝一口。 楚妃转过身去拥抱上了哭得像个孩子的踏仙君，他的身体太过纤瘦，可却还是用他全部的力量紧紧的回拥着他的小徒弟，告诉他，他在的…… 楚妃没怎么见过墨燃哭，他是心疼的，可他此刻也说不出更多的话来，他也只能用次方法去安慰，他明明自己也哭的眼眶红肿，可却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踏仙君的墨发，揉顺着他的后背，轻轻拍打着。 是狼子野心，是浪子回头，是厚颜无耻，踏仙君这才感受到了这个词的含义……就像他此刻，拥着楚妃不愿意撒手，得到了救赎反而令他恸哭的更加凶猛，怀里人儿的温度是他那每个梦回夜里的千丝百念，尤其是他左耳的红耳坠，更加昭显着他们的过去……全身他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