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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的未来

    尹枝被找到了,在单霖御的安排下,她成为了先帝流落在外的皇女,单隐枝。

    单砚曛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一直担心隐枝会不会同他一样被囚禁,被奸污。

    如果不是李承然的死终结了矛盾的心情,他或许也会像这样,无法抵抗的就顺从,无法改变的就享受,最后沉沦在无休止的性欲地狱里,失去作为人的意识,成为一个可悲的“物品”。

    “公主册封仪式已经不能再拖了,隐枝身份还是有不少异议,你得亲自主持。”

    隐枝已经进宫一段时日了,他一直不敢去见她,隐枝会让他想起李承然,想起沾满衣袖的鲜血,想起那些爱与恨纠缠的日子。

    但是,李承然已经成了他龙袍下的一抹血,越想逃避越无法逃避。

    他点点头:“朕知道了。”

    “这位女子是否为皇女一事,还毫无证据。”

    就算料到会有人提出质疑,可谁都想不到这个人会是萧子期。

    就像是要代表两人想法相悖一样,他的态度十分坚决:“还请皇上以大局为重,滴血认亲。”

    “太傅,你莫不是因为朕这些日子不见你,没跟你商量这些事,就来给朕找茬了吧?”

    “不敢,只是皇上若不拿出证明来,也难以抵住悠悠众口。”他拍了拍手,一碗水送了上来,“臣是为了皇上和公主。”

    单砚曛不明白萧子期到底想要做什么,明眼人一看便知,隐枝绝不可能是什么皇女,而萧子期现在逼着他滴血认亲,是不想让隐枝进宫吗?又或者,他有自己的想法?

    “太傅,朕的忍耐是有限的。”

    “请皇上滴血认亲。”

    “血呢,朕可以给你,但你这太傅,也别想做了。”

    他放出狠话,想让萧子期知难而退,可他却是取出银针,强硬的拽过他的手:“谢皇上赐血。”

    几滴血滑落入碗,在无人看到的阴影中,指尖被人轻柔的压过,而那人似乎并没有松开的意思,他想要急切的逃离某种暧昧的错觉:“够了吧,萧子期!”

    可萧子期只是淡淡道了句“冒犯了”,然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转身向隐枝取血。

    看着血从隐枝手上低落,在他打腹稿企图蒙混过关的时候,两团血竟在众目睽睽下融合在了一起。

    “皇上,仪式继续吧。”

    萧子期低着头退到一旁,看不清神色。

    隐枝成了公主,暂住在皇宫,而萧太傅闭门思过一月。

    这便是最后的结果。

    隐枝要出宫一趟,他准了,看着远去的马车,他的思维收了回来:“你说太傅在想什么?”

    站在一旁的单霖御说:“那水大概是添加了某种能使血相容的物质。”

    “太傅应该是想要用这个方式’证明’隐枝的身份,你因为心虚必定会烦躁,他再一激怒你,造成你们不合的假象,增加结果的可信度,这下,那群人就该闭嘴了。”

    “是朕错怪他了。”他叹了口气,“委屈他禁足一月了。”

    “对了,你近日总是睡不好觉,我请了御医来给你看看,现在人应该已经快到了。”

    或许是找到隐枝了,他的心情和状态恢复了不少,像是准备开始新生活一样,他接受了单霖御的提议:“嗯,走吧。”

    “朕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

    陌生的太医戴着一副面具,像是在昭告天下,这里有一个最容易被知晓的秘密,那太扎眼了:“你这面具倒是别致。”

    “臣名允宣,以前在清平王府上任职。”他抬手按了按面具,“至于这个,臣幼年时被烫伤,故以面具示人。”

    “嗯。”

    他不再多说,闭着眼睛,手腕随意的靠在问诊垫上。允宣上前,手指搭上微凉的皓腕:“您只是受惊导致的食欲缺乏和失眠,臣先给您开点安神的药,但您的心病,恕臣无能为力。”

    听了这话,单砚曛睁开眼睛,视线相交,面具后的眸子美丽而危险,他有些惊诧:“你,好像一个人。”

    李承然。

    明明是不同的人,身世甚至也有迹可查,但他依然在这个陌生人身上感受到了李承然的气息。

    愧疚感涌上心头,夹杂着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依恋和期待,单砚曛的声音有些哽咽:“你,你过来。”

    “怎样才能回到过去?”

    “陛下也说了,那是过去。”他似乎叹了口气,“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为什么不忘记一切,重新开始呢?”

    “可是,我被困住了。”他的声音开始飘向远方,“我被困在了【爱】里。”

    这和以往已经不同了。

    李承然曾对他说过“爱”,那是他所向往的爱吗?他对这个概念感到模糊。

    “允宣,什么是爱?”

    “我将永远照亮你的道路。”他像骑士一样宣誓,“若你碎去,记忆中最美好的,便是我的余生。”

    他怎么忘记了,爱的形式不应该只有爱欲一种。

    记忆中最美好的,是什么。

    “承然兄,我来给你送被子啦!今年冬天似乎格外的冷呢。”放下手中的被褥,他跺了跺脚希望身上能暖和些,“你这里可比宫里冷多了,一定要注意身体呀!”

    “嗯。”李承然靠在门边,看似无意的多说了一句,“我煮了点酒,要来喝一杯吗?”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他一向是酒量不好的,可平日冷漠的李承然第一次主动问他要不要多留一会儿,他一高兴,就把所有事情抛在脑后,甚至还多喝了几杯。

    眼下他正抱着李承然耍酒疯,高声谈论着未来:“等皇兄登基了,你跟我走吧,我和我未来的媳妇不会介意多养你这么一个大宠物的。”

    说罢,他真的像摸宠物一样摸了摸他的头,弄的李承然哭笑不得:“所以,你救我是为了把我当宠物养着?”

    他摆了摆手:“才不是呢,我就是感觉你和以前的我很像,我只是希望我们这样的悲剧不要再出现了。”

    “我们……是悲剧吗?”

    “不不不,才不是悲剧呢!”他相信着,“我们一定会有光明的未来!”

    光明的未来。

    “你说的对,过去已经过去了,我们还有光明的未来。”

    他颤抖着手,摘下了那张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