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昨天的意乱情迷有点过格了，张平感觉到张晓凡跟他有点尴尬。他觉得这也正常，没怎么放在心上。 第二天就要走了，晚上张平在房间里最后检查行李。行李箱是赵斌特意买了送过来的牌子货，张晓凡也不认识，不知道有多贵。其实他也没什么东西可装，最后检查了一下重要的东西，就打算休息睡觉了。 起身却发现张晓凡站在门边看着他，手里还拎了个袋子。 “爸，站在那干嘛呢？” 张晓凡跟他还是有些不自然的样子，走进来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了他：“平平，这是我前几天给你买的，你带着吧。” 张平结果袋子打开看了眼，居然是只灰色的玩偶兔。他不禁失笑：“爸，我都多大了，还要这种毛绒玩具干嘛。”说罢把袋子随手放在了一边，张晓凡看他这样，也没说什么，点点头，就转身走了。 张平也没看出来他是不是不高兴了，想起昨晚他俩意乱情迷那一幕，心里还是突突直跳的。他以为他做那么过，张晓凡肯定能隐约察觉到他居心不纯，又是个同性恋。但可能他实在太高估了张晓凡的脑子，昨晚两个人射过后，张晓凡什么也没说，也没什么不对劲的样子，由着他擦干净两个人的下体。 张平给他擦干净后抱着他，问他：“爸，前列腺还舒服吗？” 张晓凡有点害羞地又迟疑地点点头，张平就低头亲了亲他的脸，抱着他睡了。 其实他心里还是有点后怕，这也让他对张晓凡的身体也差不多失去兴趣了。张晓凡再怎么样，也不会真的让他插进去。毕竟编瞎话有个限度，他爸再傻也有个限度。 而且昨晚吃得也够爽了，他是个知道见好就收的人。 他骗张晓凡说退了车票换了特价机票，张晓凡也不疑有他。晚上七点的飞机，两个人中午在外面的小馆子吃了顿饺子，张晓凡请的客。到了机场也还早，张平也没着急过安检，两人在机场找了个地方坐着。没什么话好说，临近分别，总觉得有些尴尬。 张晓凡坐在他右手边，低着头一言不发，穿着白色的短袖，半截胳膊露在外面，一直有路过的人盯着他瞧，他也不在意。左手捏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捏的啪啪直响。 张平转头看他，张晓凡像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转头也看着他。张平笑了笑：“爸，我假期就回来了，也不用太难过。” 张晓凡点点头，神情还是有些伤心的样子。张平其实觉得挺费解的，两个大老爷们，至于伤感成这样吗。该说张晓凡内心太脆弱了，还是他真的看出来自己这次不会回来了？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真的去在意张晓凡怎么想的。他马上就要离开他了，学费到住宿费也都是他自掏腰包，这样无能又情绪化的张晓凡，一点作为父亲应有的担当和威严也没有。他早已对张晓凡十分失望，甚至此刻想起来他俩之前的情事都觉得有些反感了。 “爸，你现在也适应一个人生活了吧？左手已经差不多什么都能干了吧？是吧？” “啊，嗯……差不多吧。”张晓凡语气有些迟疑。 “你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的，我知道，爸，我不在家也放心了。”张平说完话也没去理会张晓凡的反应，自顾自看手机，和赵斌回消息。 两个人就这样无话坐着呆了好一阵子，张平觉得有点厌烦了，赵斌也快来了。他就站起身来，拎着行李箱转头跟张晓凡说：“行了爸，我得安检了，你回去吧，别舍不得钱，打个车。” “哦，嗯，知道了。”张晓凡也连忙站了起来，手里还捏着早就喝完了的空矿泉水瓶，点了点头。 张平伸手抱住了张晓凡，抱了一会才松开：“爸，那我走了，下次回来就是寒假了。” 张晓凡看着他，张平看不懂那眼神是什么意思，只觉得张晓凡可能是太伤心了。张晓凡跟着他到了安检口，那里排着队，张平站在队尾，张晓凡也不知道站在哪，笨拙地跟着他站在了一边。 “爸，你就不用跟过来了，我马上就过去了，你就站在那吧。”张平随手给他指了个位置，张晓凡就走过去站住了。 “平平，你保重啊，你照顾好自己，爸等你回来。”张晓凡朝他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张平摆摆手，跟着队伍往前走。 谁知道张晓凡又凑上来，朝他说：“平平，你在外面要加小心，别个人不像爸，什么都依你的，你得别被他们骗了……” “知道了，不会的，别操心了。”张平表情有点不耐烦。 “遇上合适的小姑娘，就，爸也希望你能找个女朋友啥的……你就……也不用那么难受了。”张晓凡抬头看着他，又有些不好意思似的，眼神飘着，又低下头。 张平知道是张晓凡同意他搞对象了，可没听明白他说的难受是什么意思，他也没多想，实在是被张晓凡的啰嗦劲搞得烦了，点点头也没说话。队伍很快排到了他，张晓凡看到赶紧走到一旁站住了，目送着张平过安检。两个人目光对上，张平笑了笑，摆了摆手：“爸，回去吧。” 张晓凡点点头，看了看他，就转身走了。 张平看着他的背影，白色的T恤，半截右臂在袖口处露出一点，轻轻摆动着，洗的发白的牛仔裤是好多年前就一直在穿的，鞋子还是他那双旧的黑色运动鞋。他慢慢走远了，还时不时回头看自己一眼。 下次再见他的时候，可能也要几年后了吧。张平这样想着，快速通过了安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