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独自赴死
秦衣冠原本想下线。 四正玄作为直接伤害到清老师的凶手，如今已经死在了自己手中。 秦衣冠很想去探望清老师，把这个消息诉说给他。 即便清老师听不懂，秦衣冠也要第一时间诉说，因为这是他的承诺。 当他身上飘散出蓝色代码的同时，一个念头出现在了脑海。 ——他想死。 他站在原地，背衬美丽的山坡，凝望北方许久。 ——他还是想死。 他想去遥远的北方，找到一个万丈深渊，然后纵身一跃，结束自己的生命，活着太痛苦了，呼吸的每一口新鲜空气，都想岩浆一样灼烧着自己的喉咙，他不想停留在这个世界。 脚下的青草虽然生机盎然，但它们的生命，是那样的短暂，那样的稍纵即逝。 坚强的活着，其实也没有什么意义，不过就是承受更多风吹雨打，死亡很快就会到来，为什么不尽早解脱。 秦衣冠的眼神，无比灰暗。 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情感，内心只有一片死寂。 他迈开步伐，朝着冥冥中的北方行走。 穿过铺满青草的山坳，穿过无人的荒地，进入一座城市中。 这里，正举办着盛大的游街表演，天空满是‘微笑熊’虚拟投影，人们在大街上手舞足蹈，欢快而热烈的音乐，充斥在每一个角落。 但在秦衣冠眼中，这些都灰白的，人们的笑容，也无比苍白。 ——每个人都在经历苦难，活着就是受罪，他们的笑容都是装出来的。 “小兄弟，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你怎么不笑啊！” 一个大姐穿着花裙子，脸上涂抹着油彩，一边跳着舞，不经允许的拉起秦衣冠的手。 此时的秦衣冠万念俱灰，但挤出了一丝极度牵强的笑容，“我在微笑的时候，都感觉自己正在死去。” 花裙子大姐，似乎也在一瞬间，感受到这个陌生少年心中的绝望与落寞，面色一变，竟然也笑不出来了，她眼神变得有些畏惧，不断后退，惊慌失措的消失在了欢快的人群中。 少年继续行走。 穿过这座城市，穿过城市外的荒地，再次途径一座城市，再次穿过荒地，无声的行走，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两侧的景物也不重要了，变成了灰蒙蒙的一片，一直走，一直走，往北方。 不知道行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行走了多远。 他看见前边的荒地上，出现了一种望不到尽头的设施。 那仿佛是一种拱形的隧道，在地面上蜿蜒，像一条趴在地上的金属蜈蚣。 少年心中的感觉很强烈。 就是这里了，我终于可以死去，我就在这里完成生命的终结。 前方。 一名身穿灰色中山装，年纪大约60岁的老者，站在那隧道前，静静的看着他。 满眼死寂的秦衣冠缓缓开口，“你是谁。” 灰色中山装老者，轻轻的笑了笑，“我是谁不重要，我在这里等你，目的就是送你一程，你心中那个强烈的念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 也是此刻。 中山装老者背后的隧道上，缓缓打开了一个缺口。 却见其中，是一个黑色的深渊，长度无法统计，但宽度足有200米，阴森恐怖，根本看不见底部，有黑色和红色的光芒，在其中涌动，向四周扩散着森寒的气息。 凝视这深渊，就有一种凝视恶魔的感觉。 “去吧。” 陆尊带着诡异的微笑，“秦衣冠，这其中，就是你想要的，这其中，就是你最想去的地方，向前走，你将达成愿望。” 秦衣冠看向陆尊，“谢谢。” 他随即低下头，来到了这深渊的边缘，甚至，半只脚都已经悬空了。 凝视深渊，是一种说出不来的感觉，令人脊背发凉，灵魂颤抖。 少年忽然露出了微笑，“我，终于解脱了。” 他张开双臂，向着深渊，跳了下去。 “呵呵。” 陆尊站在远处，露出了低沉的笑容，但他似乎无法克制内心的喜悦，笑声越来越大，“哈哈哈...哈哈哈！！！” ... 03号铁锈城。 一栋不起眼的二层公寓内。 漆黑的房间中。 少年忽然猛吸一口气，从睡梦中惊醒。 他坐起身子，瞪大了眼睛，看向四周，声音变得很清脆，“这是哪？为什么这么黑？” 他拽开一角窗帘，一缕阳光照射进入屋子，形成了黑暗中的一抹光亮。 正常情况下，秦衣冠会畏惧这种微光，但此时的他，并没有什么异样，仿佛根本没有患过[完形崩溃]。 他蹑手捏脚的打开房门，半蹲着身子，藏在楼梯扶手后，仿佛怕被人看见一般，他不敢发声响，走下了楼梯，看向一楼的客厅。 却见坐在轮椅上的小凝，怀中抱着一些改造好的能量块，正在一楼静静等候。 而小凝的身边，还有一个穿着红裙子，扎着马尾辫的五六岁小女孩，很是俏皮可爱，依偎在小凝的轮椅旁。 小女孩叫做小丫，是秦衣冠的邻居，曾经秦衣冠前往中央城区‘借’水果后，总是分给小丫，还有邻居那些小小弃民们。 “你们是谁？” 楼梯上的秦衣冠蜷缩着身子，恨不得把自己缩在楼梯之间的缝隙内，他眼神很是惊恐，甚至还有泪花闪动。 “哥？” 小凝转过头，她的眼睛看不见，只能在冥冥中感应，疑惑出声。 小丫则是兴奋的摆手，“衣冠哥哥，我们来给你送吃的啦！” 秦衣冠没有说话，身躯再次缩了缩，他不认这两个人。 小丫也歪头，“衣冠哥哥，你怎么了呀？” 却是小凝蹙眉，她‘看’见，楼梯上蹲着的，不是秦衣冠，而是一个...大约五岁的小男孩。 小凝的身躯忽然一顿，手臂摸索着，握住了即将冲出去，想要找秦衣冠玩耍的小丫。 “我不是秦衣冠...你们到底是谁？” 楼梯上的少年，畏惧的说着。 “小丫，尽量不要动，否则容易吓到他。” 小凝低声的说着，“那不是衣冠哥哥，他叫儿童，今年五岁...他这些年都是‘五岁’，是衣冠哥哥的其中一个人格，他患有[自闭症]。” “咦？” 小丫不解，“衣冠哥哥怎么会是儿童？他是个大人呀？” 但下一刻。 小丫忽然想到了什么，小脸有些惊恐，“小凝姐姐，今天星期几呀？” 小凝低声道：“星期三。” 小丫忽然捂住了嘴巴，“爸爸说过，星期三不能跟衣冠哥哥做朋友！”m. 也是此刻。 楼梯上的‘秦衣冠’仿佛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指着小凝手中的能量块道：“那里边...那里边有糖吗？” 小凝缓缓呼了一口气，“有。” 旋即，小凝转动轮椅，来到楼梯边缘，将手中的能量块向前递出。 ‘秦衣冠’的神情很畏惧，闪电一般的伸手，拿过能量块包裹，而后背起身子，停顿了片刻，确认没有人上前干扰，这才解开包裹，一口一口的咬着能量块，也只有吃糖时，他的神情才有所放松，不像是之前那样，像是一根绷紧的弓弦。 小凝坐在轮椅上，闭着眼睛，仔细的感受着，眉头不展。 “不应该的...” “衣冠哥哥的‘人格分裂’已经好久都没有出现了。” “他甚至还说，这个病已经痊愈了。” “儿童为什么忽然占据了身体？” “他的主人格，去哪了？”王自律的我降临在矩阵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