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不重要，想起你自己是谁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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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颂和机甲同时开火。 机甲装配30mm自动火炮，配置高爆单头，可颂脚下的树干轰然炸开，滚滚热浪把可颂击飞。 可颂也扣下扳机，粗大的子弹不偏不倚，正好命中机甲步足的关节处。 火花闪过，“铁鸵鸟”的一条腿断裂，晃晃悠悠眼看着就要跌倒，剩下的一条腿迅速调整折叠，机身稳稳落在地面。 匍匐在草丛里的众人慌了。 “机器人被干掉了！” “大小姐要怪罪啦……” “还想着这种事？咱们也要完蛋啦！” 忽然，机甲的炮台飞快转动索敌，发出吱扭吱扭地愤怒咆哮，众人霎时噤声，紧握着手里单薄的武器，对着黑暗屏息凝视。 炮管瞄准众人藏身的草坪。就在众人犹豫是拼死一搏，还是掉头逃跑时，黑影里传来可颂响亮的呐喊——“喂！Cyka！看这里！” 炮管调转的瞬间，可颂举枪瞄准。 可颂有相当的自信，自己肯定要比“铁鸵鸟”开枪快，她能看出来，对方的炮管正犹犹豫豫不知道打哪里，而可颂的目标，只有一个地方…… 一声巨响，呼啸的弹头从可颂的枪里飞出，不偏不倚，直接射入“铁鸵鸟”的炮管，撞上了刚被击发的高爆弹。 剧烈的爆炸，滚烫的碎片飞溅，铁鸵鸟好似烟花般汹汹燃烧，照亮了整片树林。 ## 众人聚到可颂身边，问她有没有受伤。 可颂没回答，俯身捡起一块滚烫的碎片，开口道：“这是远程遥控机甲，操纵者应该还……” 话未说完，可颂转头，凝视黑暗的树林，众人纷纷调转枪口。 “对方……还有多少人？”领队紧张的问。 “不多。” 可颂说罢，把手上的武器丢给旁人，二话不说，向黑暗中飞奔而去。 众人愣了愣，握紧武器赶紧跟上，唯有接住可颂武器的那个还在原地，托着大枪不知所措——反器材步枪要两人操作，他一个人根本就拖不动。 ## 可颂在密林中飞速穿行着。 通过右眼，逃窜者的脚步清晰可见，体温遗留的红外辐射也越来越明显，程序里重建出对方仓皇逃窜的样子。可颂知道，那人，那个女人，现在已经体力不支。 拨开夏日繁茂的枝叶，可颂来到之前跟莎娜去过的湖畔，湖水寂静、夜色温柔，一个人影正试着拖动小船。 小船纹丝不动，那人影反倒一个趔趄没站稳，跪倒在地上，狼狈地大口喘息。 可颂弯腰捡起地上的智能眼镜，缓步向女人走去。 “哈啊——哈啊——呃呜——！”女人难过地吐了一大滩，稍微归拢下散乱的头发，抬头对可颂笑道，“啊啊，原来是你……太好了，我的心愿……算是完成了。” 可颂停住脚步，直视着女人的面容，系统里飞速搜索对比。 系统找到了百来条匹配数据，但全是被加密过的，可颂无权查看。 自己心中的一大块，而且明显很重要的记忆，被认为手段锁死——这样的事实，让可颂极其不舒服，名为恐惧的感觉，再次爬满她的金属脊椎。 可颂倒不是怕眼前这女人。如果可颂愿意，可以单手捏碎她的头。 可颂怕的是自己。她怕那些被加密的数据，犹如病毒般占据自己的身体，夺走她珍视的一切。 而钥匙，就在眼前女人笑吟吟的面孔下面…… “你是谁。”可颂后退半步，掏出手枪指着女人，“之前你非要见我，这次又带着危险的机甲要杀我，为什么？” “我没有杀你的意思，只是想让你稍微听话一点……”女人喘息片刻，“不过你做得很好，跟之前在我身边时一样好……” “所以，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一点都不重要，我已经想通了。”女人苦笑着歪过头去，“关键是，你是谁，你想成为谁，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叫可颂，是公馆里莎娜大小姐的女仆。” “戈培尔大人活着的时候常对我们讲，谁掌握了过去，谁就掌握了未来，”女人把手伸进外衣内衬，摸出一个小袋子来，“谁掌握了未来，谁才能控制当下——77号，你的过去，就在我手里……” 可颂双手握枪，搬下手枪的击锤，准星对准了小袋子里的闪存卡。 “自从你离开我之后，我就心神不明，思来想去，才知道自己爱上你了。”女人盯着手心的芯片，“爱一个人，起码要给对方做点事情，而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个了……” “这是……什么？”可颂其实已经大概猜到了。 “Root权限的秘钥。”女人说，“有了它，你的过去、未来，和当下，都在你自己手里。我想这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 “有了这个，”可颂打断道，“我能找到我的孩子吗？” ## 女人听了，呆呆地愣住。 “没听懂我的话吗！我的孩子！”可颂厉声道，“别问我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只要告诉我，能还是不能！” “啊哈哈哈！”女人忍不住大笑起来，“了不起！呐，你的那位大小姐，知道这些事情吗？” “不许你提她！”可颂愤怒了，一枪打烂了女人的耳朵，“告诉我！我的孩子还活着吗！” “还活着！而且非常健康！”女人兴奋地嚷道，“而且77号，只要你有了Root权限，就一定能找到你女儿在哪里！你们很快就会重逢的！” 可颂身体僵住，枪口微微颤抖着，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 “找到啦！找到啦！这里！” 战术手电的灯光乱晃，众人从密林里跳出，把女人圈圈围住。 众人控制住女人，揪起她的头发一看，纷纷叫道： “干！就是上次那个党卫军派来的疯女人！”“这下坏了！这算什么？内战吗？” “你们先把她带回去……看看老中校怎么说，但一定不要惊扰了大小姐。”闪烁的手电下，可颂露出吃人般的扭曲表情，“否则我就生气！” “是、是！”众人得令，押着女人走了。 可颂一个人站在湖边，把手里的闪存卡捏得粉碎，撒进暗色的湖水里。 大小姐曾经把关于妈妈的回忆丢进了这里； 可颂作为女仆，理应效仿主人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