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探视
见沈黎昕是场艰难的战役，乐恒做了充分的准备——正常地进食恢复了一些体力，并且想好了解脱的办法——袭击看守的警察。 死亡竟然也能让人感觉充满希望。 坐在等候区，乐恒越发的紧张，甚至想要临阵脱逃。乐恒不断地观察周围的环境以分散注意力，探视区的警察也佩戴者抢，并且警惕性不是很强，在出门的时候出手的话一定会成功，毕竟只是求死罢了。 身体早于大脑发现了沈黎昕，乐恒像是听到呼喊一样猛然抬头。 沈黎昕带着微笑，温柔而从容。 至少，他没有被监狱里面的人欺负吧，乐恒想要笑却流下了眼泪。 “怎么瘦成这个样子？”沈黎昕说。 “……”乐恒咬住嘴唇，努力地制止自己的颤抖。 “你一定过得很不好吧？”沈黎昕又说。 乐恒狠狠地擦脸上的泪，脸被搓的发红眼泪还是止不住。 “你过得不好，我会心疼的。”沈黎昕还说。 “黎昕！黎昕……对不起……对不起……”乐恒终于忍不住放声哭泣。 “不要说对不起，乐恒，你没做错什么，是我的错，因为我，你才会招惹上这么多的变态，对不起。”沈黎昕苦涩地笑着。 “不……别不要我……黎昕……我爱你……我爱你啊……”乐恒没有察觉到沈黎昕的任何厌恶，但不安却越来越严重，沈黎昕随时会说出“但是”然后把自己炸的体无完肤。 “乐恒，乐恒！冷静……抬头，看着我，看着我好吗？” 乐恒抬头，透过眼泪看到了模糊的沈黎昕——带着宠溺的笑。 “乐恒，”沈黎昕几乎也要哭出来，“我爱你。我爱你，过去，现在，将来，会一直爱你。” 乐恒看着沈黎昕，像是听不懂他的话。 “你看过吗？” 乐恒再次躲开了沈黎昕的目光，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故事，更无法知道那个故事与现在的自己有着什么样的关联。 “故事里面的两个人相爱却不般配，他们决定离开对方过更适合自己的生活，但是香港沦陷了，在战乱之中他们急切地寻找对方，找到彼此后，他们决定再也不分开。” 乐恒缓缓地看向沈黎昕，他仍然无法确定自己的理解是否正确。 “和我们有点像是不是，黎尧集团败落了，我却突然有了面对所有困难的勇气。” “可……可是，我……我……我……” “乐恒，你知道我最爱你什么吗？你总是充满了对生的渴望，在我怀疑活的意义的时候，你总是给我活下去的力量，只要活着，生活总是会变好的，不是吗？” “可是，我好痛……我……” “石浩是真的喜欢你，只要你向他示弱，他不会再折磨你。”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怎么可能……不可能。” “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是为了我，乐恒，为了我忍耐一下可以吗？我会努力争取减刑的，等我好吗？” “我……” “乐恒，我求你，求求你，不要让我失去你。” 乐恒缓缓从座位上站起，丢下沈黎昕走出了探视间。 乐恒终究没能追上沈黎昕的步伐，在他纠缠沈黎昕的时候沈黎昕要离开他，在他离开的时候沈黎昕来救他，在他救沈黎昕的时候沈黎昕不愿意活下去，在他不愿意活下去的时候，沈黎昕要他等他。 他叫自己等他，怎么能不等。 乐恒动用了所有的心机来让石浩相信自己。循序渐进地，先是向石浩打开身体，然后每天对着他叨念着“我爱你”，卑微而怯懦，让自己感到恶心。 耗费了一年多的时间，石浩终于打开了乐恒身上的枷锁。 又过了一年多，石浩开始找别人做爱。这一天，更是把人带回了家里做爱。 石浩的放纵说明他在对乐恒渐渐失去兴趣，乐恒竟然感受了一阵失落，感觉生活突然失去了重心——将近三年的时间，乐恒几乎不接触外界，虽然有大把的时间用来研究珠宝设计，但大部分的精力还是花费在讨好石浩上，生活本来就已经荒凉的可怕，现在，似乎不必再讨好石浩了，那，该做些什么呢？ 石浩和带回来的女人在屋里做爱，乐恒便盯着卧室的门发呆，一夜没睡。 沈黎昕被判了十一年，如今不过才过去了四分之一的时间，接下来的八年都要像这么行尸走肉地过下去吗？三年了，一千多个日夜没有再见沈黎昕。 仅仅是三年，便已经身心俱疲。 “在想什么呢？”石浩从浴室走出，对出神的乐恒说。 乐恒回过神来：“没什么。那个女人走了？” “啊，走了。”石浩注意观察着乐恒的神色，第一次明目张胆地外遇还是有所顾忌，毕竟并不是真的对乐恒失去了兴趣，只是难免审美疲劳，想要换换口味。而且，当年背着沈黎昕偷腥的后果还是让石浩后怕。 “哦。”乐恒木讷地起身向卧室走去。 “你一夜没睡？”石浩问。 “嗯。”莫名地，乐恒感觉到了一丝委屈，一个人在黑夜里煎熬真的好痛苦，等一个人原来这么难。 “你吃醋了？”石浩环抱住乐恒。 “嗯？”大脑沉沉的，乐恒甚至不能分辨石浩在说什么，只是想回到屋子里好好睡一觉。 “我还以为你不会在乎。原来你也会吃醋。你吃醋的样子让人觉得心疼，又觉得可爱。” 石浩因为乐恒的反应而兴奋，环抱着乐恒的身体上下摩挲。 乐恒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石浩误会了，但却不能去向他解释这个误会，只能站在原地任由石浩抚摸。 “乐恒，你爱我对吗？” “嗯。” “说你爱我。” “我爱你……呜——” 石浩的手伸入了乐恒的裤子握住了他的性器。 三年了，乐恒不再抗拒石浩的求爱，任由他摆布自己脆弱的部位，甚至发出淫荡的声音配合他的侵略，但今天却难以抑制心底的焦躁，挣脱石浩继续向卧室走去。 石浩却没让乐恒走远，把他困在了门前，说：“宝贝，别生气，我以后绝对不再沾花惹草了好不好？” “石浩，我想去睡觉，晚上再做可以吗？” “嗯？真的吗？我们已经很久没做了吧？不寂寞吗？”石浩变本加厉，用性器摩擦乐恒的臀，性器很快坚硬起来。 石浩已经硬起来，便没有了拒绝的机会，乐恒放弃挣扎，靠在门上任石浩发情。 “不如，就站着来一次吧？”石浩越来越兴奋，把乐恒压在门上扒下了他的裤子。 “啊——” 没有前戏的插入给乐恒带来了不小的痛苦，石浩却异常兴奋，刚刚插入便快速地运动，肉体与肉体撞击的啪啪声，门与门框撞击的吱嘎声，还有人的呻吟声很快混在一起。 乐恒的背后是滚烫的身体，身前却是冰冷的门板，前后的夹击带给了身体极大的负担，尤其是胃，由于熬夜和压迫而翻江倒海，虽然其中没有食物还是带来了剧烈的呕吐感。 “不……慢一点……”乐恒忍不住求饶。 “好啊。”石浩暂停动作，拖着乐恒来到沙发旁边，让乐恒伏在沙发背上。 乐恒无力地趴在沙发上暂做休息，虽然石浩的性器还插在身体里，但胃部的确舒服了许多。然而，在乐恒毫无防备地放松时，石浩突然猛烈地向前顶。 “啊！”由于刺激乐恒叫出声音。 石浩缓慢地退出，只留一点头部在乐恒的身体里，等到乐恒的精神再次放松又是猛烈的一下。 如此反复几次，乐恒呕吐感更加强烈，后庭也疼痛无比，巨大的委屈随着痛苦泛起，眼泪止不住地流落。 “不舒服吗？”石浩问。 乐恒咬着牙不发出任何声音，他怕自己一开口就忍不住喊出沈黎昕的名字。虽然清楚地知道沈黎昕不可能来救自己，但是心底还是忍不住想要呼唤他，只有他才能抚慰自己的不安。 “不哭，不哭，”石浩抱起乐恒，“咱们到床上舒舒服服地做，不哭了好不好？” 把乐恒摆在床上，又是一阵抽插，石浩终于释放，趴在乐恒身上休息一会儿，石浩起身打算离开。 “我想出去工作。什么工作都可以，我不想每天在家里无所事事。”乐恒对石浩说。 出乎意料地，石浩露出灿烂的笑容：“好啊，你的确应该出去转转。说起来，明天我要参加一个舞会，你和我一起去吧？顺便认识认识人，道上变了很多呢。” 乐恒欣然接受，并且为第二天的聚会做了一些准备——石浩竟然打算让自己接触黑道的事情，这是最好的帮助自己和沈黎昕摆脱控制的方式。 自从黎尧集团破产后，徐尧元气大伤，实力与石浩已经不能相提并论，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即使沈黎昕出狱，乐恒也不可能和沈黎昕在一起，所以，现在该做的是要变得比石浩强。 舞会的目的是要给一个外省的黑道接风，这个叫做章准风的黑道只是来这里游玩，在本省的影响不大，却是K的好友，所以大家都乐意给个面子过来才加这个舞会。乐恒虽然在黑道混迹多年，参加这种附庸风雅的聚会却是第一次，乐恒很是不习惯，尤其是以石浩的伴侣的身份参加更是让人尴尬。 果然，听说过乐恒的人都对乐恒的突然出现充满了兴趣，纷纷侧目并且议论纷纷。 石浩笑：“宝贝，你的风头快要盖过章准风了。” 乐恒没有接话，如果自己真的喧宾夺主的话K必然会不高兴，乐恒现在最不想得罪的就是K这个唯一能和石浩势均力敌的人。 此时，章准风正和K端着酒杯聊天，周围围着不少人，徐尧和方灵也在其中。 “章老板，”石浩上前打招呼，“欢迎。” “哈哈，”K笑，“刚刚方灵还在抱怨这个黑道里面GAY实在太多了，你就过来印证她的说法了。” 石浩也笑：“其实我是双性恋，不过，最能吸引我注意力的人是男人罢了。”说罢，特意把乐恒又向自己拉近了一些。 章准风说：“浩哥竟然把自己同性恋人带出参加聚会，还真是有勇气，佩服。” 乐恒更加紧张，余光偷偷地观察徐尧，徐尧的脸色并不好。 “其实，”K说，“我也感觉方灵说的对，GAY 太多了，这样不好，衬托不出我的独特。” K的话多少有些挑衅的意味，大家却假装听不出而哄堂大笑，石浩也跟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