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黎明和林俊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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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音看着问渚的眼睛，从里面看到了清亮的月光。 “锋利的刀吗？” 她不想做那柄被人操控的刀，她要做的是掌控生死的持刀人。 “黎音，看看今晚的月光吧，很好看。” 月光在问渚眼里，黎音也在。 “问渚，如果利用我的话，要小心。” 小心刀锋回转，伤到了自己。 问渚吻上黎音的锁骨，手上的动作加重。 然后退身，拉开裤链，接着一个挺身。 炽热陷入柔软，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连身体都这么契合。 “嗯啊……嗯哼～” “那你现在可要小心了，风来了，要起浪了……” 问渚贴在黎音的耳朵耳语道，声音低沉充满磁性，磨的黎音身子酥软。 她耳尖一红，被问渚含在了嘴里。 他们做的很激烈，从沙发到床，从床到窗。 又疯狂又畅快。 黎音在问渚身上泄了一次又一次，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是问渚在宣示主权。 顾辞辛翻动着手上的卷宗，揉了揉酸疼的眼睛。 陈玉山的落网，或许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他预感到，这条线的背后一定隐藏着足以惊动吴江的大鱼。 冥冥之中，像是有人在牵引着他一步步走进织好的网里面。 如果陈瑞也是其中一员的话，那这里，还有什么人可以相信…… 黎音，黎音。 顾辞辛走到情报组的电脑前，在搜索栏里打下黎音这两个字。 黎这个姓很特殊，搜寻结果只有一个人，只有黎音一个人。 高中没毕业，做了五年的练习生，签约，出道，孤儿，有个心脏病的弟弟。 这份背景，白的不能再白了。 可他总是觉得有些奇怪…… 他在想，三年前的那个毒枭。 问渚，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那次行动比较特殊，档案也是加密的。 最后的收网行动，他参与其中，远远的看着那个人被一枪打中坠入崖底。 事后的尸体被找到，跌入乱石中面目全非。 可鉴定的结果出来，死掉的就是问渚。 他又搜了一下问渚这两个字。 数据库开始刷新，出现了两份资料。 同样的名字，不一样的脸。 一个是死掉的毒枭问渚，一个是活着的总裁问渚。 顾辞辛打开上面标注已死亡的问渚资料。 孤儿，黑户，无学籍资料，无社会经历，无亲属关系。 这个人，像是凭空出现一样，什么都没有，可偏偏掌控着吴江地下黑市这么多年。 顾辞辛退出页面，想了想，点开了另一个问渚的资料。 问闫的独子，天盛集团合法继承人，完美的留学档案，优秀的实习简历，复杂的人际关系。 两个人，一样的名字，可命运天差地别。 看着两人的照片，他发觉自己的记忆模糊，已经记不清死去的问渚长什么样子了。 他看向桌上的文件夹，看到了朱闻这个名字。 朱闻，朱闻…… 在林俊熙花店留名的朱闻和这次出现在陈瑞死亡现场的朱闻，是同一个人吗？ 他删掉搜索框里的问渚，打上朱闻这两个字。 可出现的结果让他有些震惊，上面显示的是查无此人。 偌大的吴江市，找不出一个叫朱闻的人吗？ 是巧合还是…… 强烈的未知感让他脊背发寒。 这是隶属于市级的系统，由上面直接监导。 要是人为的话…… 他不敢想，但他知道，这件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问渚的手机上弹出一条信息。 搜索权限已限制，正在获取搜寻对象定位。 地点：吴江市镇北区刑警大队 坐标：东经113°48，北纬23°29， 域名查询进行中…… 朱闻的身份信息不是他自己消除的。 那时候的朱闻还没成长到这个地步，他还只是个孩子。 十四岁那年，他成为了问渚。 有人把他的身份信息消除的一干二净，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他有怀疑过，是有人在背后默默操控着这一切。 可他也知道，那个人是绝对的力量存在。 就算知道了，以当年问渚的势力也是绝对没有办法与他抗衡。 就像是黑森林法则一样，一旦发现了对象，迎接问渚的就是一场毁灭性的打击。 所以他韬光养晦，一步步走到今天。 他把命运操控在自己手中。 那个人或许还不知道，问渚已经一步步的靠近他了…… “爸爸，我想要一个人死。” “嘘——” 温凡霆用手指抵在温颍的唇上，眼神微眯。 “我不喜欢你说这个字，颍颍。” “爸爸～” “说吧，谁。” 杀一个人而已，小事一桩。 什么都比不上他女儿的开心。 “黎音，那个女演员。” “不可以。” 温凡霆拒绝的很切底，他的表情变冷。 “为什么？” “颍颍，该睡觉了。” “爸爸！” “三……” 温颍的眼神变冷，和温凡霆的神情相似。 她只好听话的回到房间，临走前还不忘给温凡霆一个晚安吻。 “我爱你，爸爸。” “我也爱你，颍颍，晚安。” 温颍像是还有什么话要说，可也只是动了动嘴，说了一句晚安。 她不懂，一个妓女而已，怎么就不能杀？ 一盘棋里，她黎音算什么东西，像这样的人，不该早点去死吗？ 凭什么问渚要她生，爸爸也要她生！ 可她就偏要她死！ 越是不让她做，她偏要做！ 床头的兔子尸体已经冷却，同样冷却的，还有窗外的一弯湖水。 大兔子病了， 二兔子瞧， 三兔子买药， 四兔子熬， 五兔子死了， 六兔子抬， 七兔子挖坑， 八兔子埋， 九兔子坐在地上哭起来 十兔子问它为什么哭? 九兔子说， 五兔子一去不回来！ 温颍躺在床上，嘴里默默念着这首童谣，美美睡去…… 温凡霆看着围墙边死去的蔷薇花，笑了。 黎音不能杀，不光是因为她是问渚的人，更重要的是，她长了一副和温颍相似的脸。 三年前他没杀死的狼回来了，他该好好准备一场血腥盛宴迎接他呢。 问渚，自不量力的小鬼而已。 他好像很久没这么处心积虑的谋算一件事了。 正如他所料，那头狼崽子也在算计他。 他倒想看看，问渚能翻出什么风浪。 黎音起了床，才发现问渚早就走了。 这是他的风格，来去匆匆。 今天是黎明出院的日子，他因为心脏的问题，这才住了一段时间的院。 她早就和剧组请好了假，驱车来到医院。 其实早几年黎明就做了心脏搭桥，只不过他的心脏实在太脆弱了，这次是又复发了。 黎音不是没考虑过换心脏，只是黎明的情况比较特殊。 他是RH阴性血，也就是常说的熊猫血。 找到合适的心脏是一道难关，找的这么稀缺血型的心脏更是难上加难。 多少次的无疾而终，黎音对换心脏这件事，渐渐放弃了。 黎音站在病房门口，她戴着墨镜，没人认出来她。 里面的黎明静静躺在病床上，手上挂着点滴，手指上夹着血氧仪。 病床旁边放着一台心脏监护仪，上面的线条平稳的跳动着。 黎音看着床上的人影，有些心疼。 她轻轻敲了敲门，门内的人影没动。 黎明以为是来查房的医生，就躺着没理。 黎音只好拧动把手走了进去。 “胖胖？” 黎明的眼睛猛地睁开，他惊喜的坐起来。 “姐姐！” 黎音坐在病床一旁，把手提包放到了桌子上。 “姐姐，你怎么现在才来看我？” 黎明像是有些生气了，眼眶红红的。 黎音看着眼前已然是个少年模样的孩子。 黎明和她长的不是很像，只是看轮廓才能看出来一些。 不过黎音觉得，黎明比她好看些。 黎明的五官突出，深邃但不异域，他的眼睛亮亮的，嘴唇要比黎音的薄些。 因为常年待在室内，肤色是有些病态的白，连血管也看的清。 他很瘦，像是纸片人一样，可这样显得他骨节突出，有些骨感的病态美。 “姐姐有事在忙，胖胖有乖乖听医生的话吗？” “有的。” 黎音笑着摸了摸他栗色的头发。 “你该剪头发了。” “可是我喜欢长长的。” 他有些赌气。 “可你的眼睛这么漂亮，不应该藏起来对吧。” 黎明又躺了下去，闷闷的说道。 “才不是，和姐姐的不像，就是不好看。” 黎音拿他没有办法，只好继续哄他。 黎明虽然现在已经十六了，可在她面前，还是会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耍小脾气。 又等了一个小时，点滴打完。 黎音和黎明这才出了院。 “你认识林俊阳吗？” 黎音随口问了句，她记得林俊阳的校服和黎明的校服是一样的。 黎明看着车上挂着的自己的照片，用手拨弄了一下。 听到这个名字，他愣了一下。 林俊阳，那个年级第一？ 黎明的身体不好，体育免修，几乎一切体育活动都不会参加。 林俊阳和他不一样，体育是他的强项，一切的体育活动都有他的身影。 黎明的成绩很好，可也没有林俊阳好。 他是第一，黎明是第二。 所有的名单上，林俊阳总是会压他一头。 他也会嫉妒，为什么林俊阳什么都比他强。 可后来，他发现，这份嫉妒渐渐变了质。 “胖胖？” “认……认识。” “你怎么了，舌头打结了？” 黎明看着车窗外的杨树，有些慌乱。 “没有，就是被噎了一下。” “他在学校的成绩很好对吧。” 黎明有些吃味，怎么姐姐对林俊阳这么关心。 “姐姐你怎么知道？” “我看过你们的成绩单。” 哦，对了，学校里有发过成绩单。 “姐姐也认识他？” “我认识他哥哥，想起来他和你一个学校的，就问一下。” “哦。” 林俊阳有哥哥吗？ 他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可他没问。 黎明不是活泼的性格，只有在黎音面前，才话多了一些，能把自己的小情绪展露出来。 在外面，他可是出了名的面瘫脸。 他完全和林俊阳是两个极端。 如果林俊阳是热情活力的太阳，那他就是冷漠沉寂的月亮。 他想起来自己第一次见到林俊阳的场景。 他早就听说过林俊阳，只是见面还是第一次。 那是个下雨天，学校里组织的奥数赛刚结束就下起了雨。 他没带雨伞，站在门口等雨停。 他身体很弱，放在常人那里几天就好的感冒，他要反复几个月才能好彻底。 黎明和问渚不一样，他喜欢下雨天。 学校里的学生走的都差不多了，雨还没停。 他没带手机，联系不上黎音。 又过了一会儿，他身后站过来一个人。 他没在意，结果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嘿，同学，你没带伞吗？我这有一把，一块吗？” 黎明回头，看到笑得热情的林俊阳。 他表情冷漠，身形一挪，和他保持了些距离。 “不用，谢谢。” 黎明认出来这人是林俊阳，年级第一的照片就贴在楼下。 他刚开始，是有些讨厌林俊阳。 林俊阳可能是感觉出黎明对他的排斥。 “同学，喏，这把伞你拿着。” 林俊阳把伞递给他，黎明没接。 他就直接把伞塞到了黎明的手里，又握紧了他的手。 “拿着吧，我先走了，拜拜。” 林俊阳说完，就冲进了雨里。 黎明还没反应过来，手上的余温还在。 就看到林俊阳飞奔而去的背影。 “神经病。” 他嘟囔了一句，可还是握紧了伞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