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蛇交配

    路禾回到家里之后就洗了个澡盘着腿手里抱了个抱枕发呆。

    他镇定下来之后想到自己今天都干了些什么事简直想去撞墙，手指紧紧扣着怀里的抱枕心里责怪自己。

    小蛇的身上穿了之前路夏给他买的深绿色恐龙连体服，路禾看见它的第一眼就想要，原因是恐龙的尾巴跟蛇尾巴有点像。

    路禾每一天都能肉眼可见自己的肚子大一点，可能对别人不明显，但是自己是清楚的，但他更怕竹篮打水一场空。

    时间回到遇见路夏之前。

    有一天路禾突然发现自己的肚子沉了很多，他随便找了个树洞钻进去休息，想着会不会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待了几天但是身上好像除了沉重了也没什么变化。

    碍于需要补充营养他不得不出去找吃的。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蛇交配。

    一条公蛇缠绕在母蛇身上，她看起来好像又欢愉又痛苦，这是路禾之前从未见过的场景。

    他不知道自己从哪只蛋里出生，之后也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无依无靠自己生活了这么久，现在还不知道得了什么病简直糟糕极了。

    日子就这么日复一日地过着，肚子里的东西也愈发沉重，第二次撞见那只母蛇的时候他发现她也跟自己一样肚子变得大了很多，爬行速度也慢了很多，路禾悄悄观察她，发现她很爱护自己的肚子，里面像是有什么稀奇的宝藏一样。

    他盯了一下自己的肚子，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玩意儿，但是看着母蛇旁边有一条公蛇陪伴的时候自己心里免不了有失落。

    小蛇爬进自己的洞穴里伸出了一个小脑袋沐浴落日余晖，尾巴尖摸了摸肚子，莫名有种很神奇的感觉。

    但是就是因为肚子上这种奇怪的变化让他的脾气变得古怪又易怒，连旁边一株不小心被风带起来的枯草落在他的肚子上都会被他狠狠抛在地上，更别说路过的各种动物了，他洞穴方圆几里的动物都离他远远的。

    除了同类。

    临近生产的那几天路禾才知道自己是怀了宝宝了，因为他看到了那只母蛇已经生产了，有十几个蛋，一家人都很欢喜。

    可能是自己跟她不是一个种类，所以生产的时间也不一样，他的短短蛇生忽然就有了期盼，对肚子里的几个宝宝呵护有加。

    以至于他的暴戾从来就是一致对外的。

    那天有只麻雀跳到他的窝边啄地上的虫，旁边的动物们伺机而动，不得不说孕期中的动物是最容易攻击的对象，她们缓慢迟钝，弱点明显，甚至还可以给凶兽的幼崽练习捕捉动物。

    路禾在看到麻雀的那一瞬间下意识直起身子，竖瞳睁大，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只不过麻雀还没待多久就被一股突然向前扑的猫科动物吓得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对着路禾迎面而来的就是一只乳虎，他朝向路禾的方向猛扑过来，小老虎张大了牙准备撕咬路禾纤细的身子。

    他天生体质不好，或是没有母亲带它的缘故，一条短尾蝮可以说是细长。

    在乳虎咬向他的一瞬间路禾一个跃身卷上了老虎的身体，缠绕在他粗糙的毛上，老虎下意识倒在地上打滚，对于这种擅长缠绕近身的动物如果不能一击毙命那是难分伯仲的。

    不过路禾是一条怀着蛋的蛇，他的肚子现在被撑得很大，要是仔细看还能看到被撑得薄薄的腹里有几颗蛋，在这样的情况下或许他连乳虎都打不过。

    老虎躺在地上摇头晃脑怂脖子，路禾被晃得头昏眼花，但是因为肚子里的蛋让他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猛然发力盘卷到老虎的脖子上，然后紧紧纠缠住他的颈部用牙紧紧咬着他的后颈皮。

    老虎的气管骤然锁紧，他的喉咙里想要发出怒吼但是被锁住之后根本无法出声，只能从嘴里飘出一两声呜咽。

    与此同时路禾的尾巴尖暴露老虎的面前，乳虎吃痛疯狂撕咬着他的尾巴，巨大的咬合力让脆弱的尾巴被截断，路禾全身的痛觉都集中在了尾巴上，老虎趁着这点儿空隙连带着自己也往地上压，路禾只觉得自己的肚子里有什么东西要炸裂了，他咬牙卷起身子，两只食肉动物在一望无际的森林里缠斗撕咬。

    “呃.....”几近于窒息的感觉让老虎几欲昏睡过去，灵活的蛇类卡住他的喉咙不肯松手，路禾杀红了眼把毒素注射进了他的皮肤里，痛感和窒息席卷了他的全身，百兽之王的幼崽倒在了一条蛇的身下。

    乳虎无法啸谷。

    小蛇蜷缩起来舔了一口尾巴尖，他的身上遍布伤口，鳞片也被剥下来了许多，只是从眼里迸发出来的那种疏离和血性是他从未有过的。

    这是来自冷血动物野性的最深处，那种天生的，桀骜的，不加节制地从生物链底端爬到顶端的刀口舔血。

    他怀着蛋吞不下这么大的动物，只是盘旋在老虎的尸体周围，等他生蛆都不让别的动物碰他，这也是一种挑衅与宣示主权，路禾从未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因为一堆不知道怎么来的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