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是不是在外面故意勾我

    一番翻云覆雨之后路夏抱着路禾在床上睡觉。

    住在这边的日子就是观察大自然，做饭，还有做爱。

    本来当时路夏没有意向把他留下的，但是在第二次把路禾放出去看他伤痕累累回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留下了，其实这样也好，留个活物在身边也能消遣一下。

    这天他种在山上的月灰花有动静了，路禾在温热的被窝里起不来，路夏拉开他的被褥用冰凉的手去摸他的身子，路禾一颤就缩回了蛇形，然后悄悄钻进了路夏的衣服里撒娇。

    路夏没管，拿起记录本和铲子就往外边走了。

    清晨天还蒙蒙亮，露珠挂在周围的植物上，就像在为大自然的前一天所沾染的污秽做洗礼。

    成片的月灰花被种在肥沃的黑色土壤里，旁边枯树的周围长满了的灰白色蘑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味道，路禾悄悄钻出来躲在蘑菇下面。

    作为一个食肉动物，其实他最喜欢的就是蘑菇了。

    昨晚因为太累所以今天被带出来就在蘑菇下面睡着了，他翻了个身，露出了比褐色皮肤更浅一些的米白色肚皮，小蛇蓝绿色的眼睛尤其好看。

    路夏蹲下来记录月灰花的生长周期及状态，实际上眼神已经飘到小蛇的身上了，他睡着之后时不时用尾巴尖儿挠挠蘑菇伞的样子温顺可爱，完全想象不到这是一个冷血食肉动物。

    月灰花长得很好，有浅灰色的也有深褐色的，如同铃兰花一般形状的大花骨朵形成一支独立的花苞，那是还没开放的样子，已经能看出来长势喜人了。

    鬼使神差的，路夏摘了土里长得最好的一朵花放在围成一圈的路禾旁边，他好像有些被打扰到了，但是闻到熟悉的味道之后也只是蹭了蹭花苞，继续入睡。

    等路夏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路禾已经变成人形了，光裸白净的身子躲在小小的蘑菇下面，劳累之后他总是控制不好自己的身体，这已经是第三次在外面变出来了。

    “蛇宝。”路夏唤了他的爱称，早上温度低，每次都要跟着出来，不带他还得生气，可是出来之后又瘫在那里，实在是不知道该拿他怎么样才好。

    “唔....”路禾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自己又什么都没穿出现在路夏的视线里就羞得慌，他朝路夏伸出手，男人抱住了他，路禾小小一只缩在他的怀里，抱住他的脖子亲吻他的侧颈，手里还攥着未开的月灰花和小小一朵蘑菇。

    “是不是在外面故意勾我？”路夏放下手中的东西专心抱住他，亲了一口路禾的唇角还顺带拍了拍他的屁股，软软的很舒服。

    “没....没有....”路禾垂眸好似有些委屈，软软的身子挂在他身上，双腿环住路夏的腰，就像变成小蛇的时候卷在他身上一样。

    现在路夏也无心看花了，这小家伙黏人得很，挂在他身上就不肯下来了，他也是撒得一手好娇，硬是要拧着路夏摘些蘑菇回家，给自己煮蘑菇汤。

    在外面鬼混了一个多月了，不怎么在这边使用电子产品的路夏打开了手机，看到了上面数不清的消息和未接电话。

    锅里的口蘑还在煮，他不小心碰到了铁锅铲，烫出了红痕，路禾立马飞奔过来看他，瞅着手指上多了一道伤口心里心疼得紧，他也不怎么会哄人，只是把路夏的手指含在自己的嘴里，用小虎牙轻轻去磨那个地方，看得路夏心里酸软一片。

    沉默片刻后路夏还是开口了。

    “禾禾。”

    “嗯？”小蛇抬起头一双大眼睛盯着他，眼里的清澈和单纯是遮不住的。

    “我要走了。”路夏抬起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因为上午折腾了一番所以现在头上还压了几根呆毛，看起来可爱极了。

    “噢，”路禾乖乖点头，然后问他：“多久回来啊？我在家里等你，今晚？”

    路夏看着面前这单纯的小蛇却张口忘言，灶上的柴火烧得噼里啪啦响，却是这沉默时候的最佳助攻。

    “或许.....不回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路夏的心里酸酸胀胀的，本就是露水情缘，才一个多月的时间以为没什么很深的交情，但是到了快要分别的时候才发现有些东西已经扎了根。

    “好啊。”路禾抹了一把自己的脸，不让他看到自己哭了，他抓住路夏的手死死拽住袖子，咬着牙说：“我跟你走。”

    “别胡闹，乖，我的蛇宝最乖了对不对？我再陪你两天，等我养的月灰花开了，我就带你走。”路夏说白了也是狠不下心来，其实自己也不知道那一院子月灰什么时候能开花，但是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路禾悄悄退了下去变回原型，然后往那方沃土里爬过去，细长的蛇身逮着一朵月灰花不放，围成几个圈守在花旁边。

    原来属于他的月灰还没开花就要枯萎了。

    或许说路夏本是个薄情郎，现在只是一时模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