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12 唉。 你整天唉声叹气，生无可恋。 你当初就不该花30个金币买什么天使当宠物。 现在你家里明面上是个魔鬼窝，实际上是个教堂。 你出门装作对他颐指气使的模样，在家里被他当牛做马。 你好几次看着魔鬼警务处想冲进去救助，然后被他捆在你腰上的黄金线扯了回去。 邻居问你怎么了，你说，没事，溜宠物呢，溜宠物呢。 然后他牵着你走了。 他给了你很多钱，逼着你在宠物市场又买了好几个天使，现在你看着他们在一旁明目张胆地密谋造反，你装听不见勤勤恳恳地拖地。 肏啊，这是哪个天使光掉毛，一天三遍都扫不完好吗。 13 “肏我舒服吗？”他问你。 这得说舒服呢，还是不舒服呢。你纠结着他想听哪个，还是两个都不想听。 “说啊。” 你扑通一声跪下了。 “我错了。”你说：“我有罪，我忏悔，我有眼不识泰山，我每天背圣经八百遍，你饶了我吧行不行？” “好啊。”他坐在高高的凳子上，而你跪在地上，他用靴尖挑起你的下巴，问：“那你告诉我，离开魔鬼之地的通道在哪里？” 你五岁之前出去过，你哪能记得？！ 他不信你：“就算你不知道，那总有魔鬼知道吧，你不会问问？” 废话，神圣事物事务所的魔鬼们就是负责这一块的，他们当然知道，但问？那群凶神恶煞大家见了都躲着走，你才不想去问他们。 “不想去？” 你真的怀疑他会一些读心术之类的咒语，你立刻解释道：“不是我不想问，而是这事都是保密级别很高的军情，我就算问了，也没人告诉我啊。” “这样吧。”他说：“保密级别再高的地方，总得招人吧。我看了看你的咒术资料，等级也不低，你就去那里应聘个什么职位，别挑高低，也别挑工资，钱我给你开，你负责打探情报，怎么样？” 他拿着一把刀在你脸上比划来比划去的，你哪儿敢不同意啊。 14 你万万没想到你会被他救来的天使引诱。 其实现在你的身上全是圣咒，根本就是任人宰割。 在你被捂住嘴按到床上的时候，他推开了门，他看看你，又看看那个天使，神情很低落：“你是在宠物店里做奴隶习惯了，所以连神都不会当了吗？” 那个天使慌了神，不断地哀求他，请求他能看在上帝的面子上宽恕他。 “这几百年来，我每天都被这群魔鬼当成肉便器一样对待。”天使说，“我也不想这样，一点也不想，但是我的身体已经习惯了肉欲，我想要有人肏我。” “就算我们还能回到天上，你觉得像我这样的，像我们这样的天使，还会有神承认我们吗？” “我们自己能承认我们自己吗？我们是给天使蒙羞的存在……” 他沉默了良久，他回答不了他的问题，最终逃也似的转身出去了。 15 他不再逼着你去打探情报了。 他放走了所有自愿离开的天使，然后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整天一整天地不出门。 可那是你的卧室啊！ 睡了连续一周的沙发后，你问身旁的一个天使：“你家老大到底想干嘛？” “哦。”天使说：“他想死。他在研究能杀死主神天使的咒语……” “那你还能坐在这里看海绵宝宝？！”你那个震惊啊。 “为什么不啊。”天使一头雾水：“死亡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是美妙的解脱，我巴不得能死呢。” “你也是主神天使吗？”你问。 “对啊。当初就我们两只军队被困在了魔鬼之地嘛，一个东部，一个西部。我是东部那个。” 你觉得你得去劝劝他。 “帮我带个话。”天使说：“让他别忙活了，所有法我都试过了，根本死不了，还白费那功夫干什么。” ?16 “那个……”你靠在门边，没话找话：“我地扫完了。” “哦。”门里传来声音：“没事了，别来烦我。” 顿了顿，你说：“你是不是想死？”门里边没音儿了。 你继续道：“我有办法。” 他开门那个猝不及防啊，你差点倒栽跟头跌进去。 他说：“说来听听啊。” 你看着满屋子的血和毛，吓得脸色跟他一样苍白：“主神天使死不了是因为他的信徒不灭，你在这里自杀是没有任何用的。” 他轻蔑的笑了下：“这用你说？” 那刚才在这里自杀的是谁？他还有脸说你！ “你得让你的信徒忘了你啊。”你说：“人类的文化可以传承，所以死亡并不会使他们将你遗忘，但……”你顿了顿。 “如果你在他们心里的形象破灭了呢？他们还愿不愿意承认你？” “没人会把满身污点的天使当做神明吧？” 17 你做梦也想不到他会选择这种方式败坏自己的名声。 你现在还真在做梦。 在教堂朝拜的信徒睡着了，他们坚信自己是受到了神的指引，然而当他们走到神域的时候，竟然看到他们敬仰的、不容亵渎的神明，正在被一只魔鬼压在身下交合。 他们的三观，信仰，乃至五官都彻底扭曲了。 做完以后，你把他抱在怀里，谁都没有说话。 你承认，有生以来第一次，你尝到了人类常说的一种滋味。 心疼。 魔鬼本不会有这种心情的，但随着怀里的躯体冷下去，你为什么哭了呢。 你再也不想买天使了。 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