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有意为之
姑娘们各自散去，老白龙这才开了口开始哄小金龙：“好了，人走了” 小金龙垂着眸，就望了老白龙一眼，下一秒又撇过脸去不看他：“没胃口，吃不下” 老白龙大概能懂小白龙在气什么，尤其是姑娘们后来的眼神，小家伙怕是还在为换皮这个事情而闹别扭，加上他们说话说的好好的被打断，也能理解：“犯不着和外人怄气，你都没吃多少” 小金龙却并不领情，气鼓鼓道：“都有姑娘前来找你搭讪了，你还会在乎我饿不饿？” 老白龙没想到小金龙会这么说，他错愕一下才开口：“我和她们并不认识。” 话是这么说也有点道理，可是，起因还不都是因为他，他嘟着唇控诉着：“都怪你……” 老白龙又亲自为小金龙夹了些菜放置在他碗里，都是他最爱吃的：“嗯，怪我。” 小金龙用余光瞅了一眼碗里的食物：“哼。” 有什么气和不满可以撒在他身上，饿肚子生气不划算，哪怕小金龙表现的如此不领情，老白龙依旧是用着最温柔的语气诱哄着他：“乖，再吃一点，别饿着肚子，吃饱了肚子再和我置气？” 小金龙确实还没吃饱呢，挫败的又拿起筷子继续垂着脑袋小口小口的吃食道：“谁和你置气了……” 本来他是觉得胃口大开的，这么搞一出，他是缺了不少兴致，感觉食欲顿时减成了负数，下午他也没有心思再逛了，吃完出酒楼没一会儿，便和老白龙回了深谷。 小金龙和老白龙认识这么久，就没有见过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小金龙一路沉默不言，回去之后更是努不可言的将老白龙的花圃毁了一个彻底，土壤都全部翻乱了，花儿们也遭了殃，皆成了残枝败叶。 他是故意的，他想要表现给老白龙看，可是老白龙只帮他把不知何时落头上的草叶摘下，轻柔的擦去了他脸上的灰土道：“泄愤可以，别气坏了身子” 小金龙听完这话以后就把锄头一丢，眼睛瞪的滚圆和铜铃似的，就这么仰着头与老白龙对视了老半天，终于，他忍无可忍的负气离开了，对，他回家了。 小金龙回去的路上也是越想越气，越想越难过，他个人是觉得自己是爱玩的，思想和性格跳脱，不确定什么是喜欢……可是他就是不喜欢别人看老白龙的那种眼光，他甚至想要告诉别人，老白龙是他的……可他怕老白龙接受不了……但这些话根本说不出口，他便扭头就走了，也不管老白龙什么想法。 老白龙看着小金龙消失的背影，只无奈的叹了口气，小家伙怕是得自己静静，真的脾气上来了谁也是劝不动的，而他目前也只能收拾一下被毁的彻底的花圃，他倒是一点都不心疼，只是寡淡的面容上一看就是沉了心思的。 小金龙忘了换皮就回去了，自然是被说教了一顿，本来心情就不好，又被家里人的长辈胡乱说一通，更是一怒冲天，气急败坏下便又再次离开了家里，他在外面像孤魂野鬼似的转悠了好久，最后也不知道去哪里，他只能再次回到了深谷…… 这一夜，小金龙没睡，这是小金龙第一次一夜没睡，也没有在家或者深谷带着，他就在外面一个人晃悠，客栈也不去住，他真的觉得难过极了。小金龙没有经历过破晓，他不知道黎明前的夜竟然可以么黑，黑到他心里空唠唠的，很不是个滋味。他不知道，他走在路上魂不守舍的模样都令大家不敢接近他，后来店铺都关了门，他也还是不想停留下来休息，他睡不着，内心有个事儿，堵着很不是滋味，他气郁到炸。 终于，也是天亮以后他才走回了深谷的小竹房子前，小金龙这次没有用术法，就像是他刚来这儿一样，是自己用脚走来的，他也不觉得疼，就挺麻木的。 老白龙也是没怎么睡，大清早还在整理新的花卉，可他就看到了小金龙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身上带着清晨的露水慢慢渡步而来，脑袋看着地，都没有看向前方，衣服还是昨天的模样，头上的杜鹃花朵儿也还在，老白龙顿时窒息了一下，他没有见到过小金龙这副模样，他连忙跑到了他跟前，想要检查他是被人欺负了还是怎么了。 但小金龙只是在感受到他临近的时候，眼睛红红的，下一秒就委屈极了的哭了出来，泣着声道：“我脏了，我不干净了……” 老白龙平日里都没有见过他怎么蹙过眉，可这一刻他脸上的担忧却是一览无遗的，他感受着小金龙抱着他的力度，他尽量的平复下自己的语气，开口问道：“是谁欺负你了？” 就算是往日里，小金龙也不会这么早出现在他跟前，衣服也没有换，而且整个人精神状态也不怎么好，还哭的这么凄惨，老白龙是真的被他吓坏了，心眼都提到了嗓子眼。 小金龙闻了这话眼泪水更是一个劲的往外流，这话不是这个意思，非得逼他说的这么直白么，虽然他就是故意的想要搞这出，尽管，换皮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但是他现在就是赖账了，怎么滴，小金龙哭的抽噎，一抽一抽的哭诉道：“是我家里人，他们这么说的……” 小金龙说的已经算含蓄的了，可老白龙却已瞬间明了。小金龙昨天气急走的快，两人的皮都没有来得及换回来，但是小金龙的家里人发现后怕也是没有听他解释缘由，硬生生的给他说教了一遍，小金龙心气高，昨天本就不开心，还被家里人误解，这才又偷跑出来，怕是一夜都流落在外…… 想到这儿老白龙又是止不住的心疼，也懊恼自己昨天没有哄好他，不然就不至于如此了。 老白龙知晓龙族的规矩，家里人偶尔教育孩子口不择言，难听的话也会在那一刻尽数蹦出，小金龙这么伤心也是因为他，这个事情……确实是他大意了。 小金龙埋在他的肩头，哽咽着说他才知晓龙皮的意思，原来是不能随意换的……这意义重大，家里人觉得他胡闹不懂事，不堪入流的话都数落在他身上，他真的好难过…… 接着又说家里人是如何说小金龙结交的这位老白龙不怀好意，小金龙都是犹豫着说，他还要顾及着老白龙的情绪；他又说他对家里人还口，说他知晓老白龙不是这样人的，老白龙对他很好，他知道的。 这些话说者有意听者更是有心了，老白龙一直紧紧的搂着小金龙，安抚着他的背，因为老白龙没有说话，小金龙吸了吸鼻子弱弱的问道：“玄影……你当时知道龙族换皮穿的意义么？” 老白龙当时没多想，自己的皮给小金龙穿哪怕是知道龙族的规矩，这也没什么，但是他没料……最后二人会忘了换回来，害得小金龙被家里说教，小金龙这么问，他也只能低着声说：“知道的” 小金龙微微抬起头，望着老白龙道：“那你当时怎么不说……” 老白龙没有说话，看着他一时不知所言，似乎现在说什么都牵强，倘若小金龙把家里人的话放在了心上，他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到底，他又怎能让他和在他家里人之间做选择。小金龙蹙着眉，眼泪珠子一颗颗的滑落，他倔强的问他：“你不是故意的，对吧……” 这话真的让老白龙无法回答，不管是他有意还是无意，事已至此，多说什么都无意：“我……” 小金龙真的是心里急的牙痒痒，难不成还真的让他主动到底？可老白龙似乎就是无法理解他现在的意思，他只好咬着牙硬着头皮，一副恨不知道如何是好的语气道：“那你……愿意对我负责么？” 这句话说完小金龙是整个耳根都瞬间变得通红起来，老白龙则是彻底愣住了，他没想到小金龙会这么说……这句话并不在老白龙的预料范围内。 反正都豁出去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小金龙继续楚楚可怜的问着：“你为什么不说话……玄影……你是不愿意吗？” 小金龙紧紧的攥着老白龙的衣袖，那哭红的眼睛总是令老白龙看着一阵心疼。老白龙自己也不知道是从何时起，他和小金龙的关系变得如此亲昵，甚至是不用分你我。 他避世只是徒清净，小金龙自己寻到深谷算是他和深谷有缘，所以小金龙来深谷他也从一开始就没有做阻拦，深谷里目前也只有他在，他想着小金龙还小，应该是贪图新鲜，就随他去了。 可是他没想到，小金龙是真的时常来这儿看望他，后来干脆就说是来找他玩，因为太久没见想他了。小金龙性格烂漫可爱，又活泼开朗，很多话也都是直言直语说出来的，他生长的环境没有束缚过他，所以，他也是有话都直说；或许给生疏的人感觉会有些唐突，可并非抱有敌意，老白龙也都是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