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文 - 耽美小说 - 一路风景在线阅读 - 丐藏:洛道风云(一)

丐藏:洛道风云(一)

    剑网三CP:丐藏

    丐帮:薛庭秋 字子华

    藏剑:叶闻肆

    【小贴士:剑网三李渡鬼城玩法相关,本章是清水,未完,不喜慎阅】

    “收集样本?”

    “对,你且安排一些身手不错的人去,李渡城内已经有不少感染者了,要是太蠢了,不仅样本拿不到,还得赔上自己小命,上头说了,一月为限,必须取回样本。”

    “行了,你可以滚了。”薛庭秋摆摆手,赶紧把这个讨人厌的长歌弟子打发走了,真是,每次一有这种需要卖命的活儿就排到自己头上,他要是只递个信儿还好,烦人的时候甚至还要监视掌握自己的安排,顺便插上一脚,他薛庭秋最是讨厌有人来盯着他了。

    那长歌弟子也只是冷哼一声拂袖而去了,上面给他的命令其实是派薛庭秋去,但薛庭秋这个人,若是真的明文下来让他单枪匹马去收集样本,怕是又要多疑上头的用心,这样激他一激,反而能省去不少麻烦,至于这一月之限,呵,且看造化。

    薛庭秋很快就拿到了李渡城感染事件的情报,将其来龙去脉摸了个大概。想来确实有些棘手,他身边也不是没有武艺高强的下属,只是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不亲自去一趟,多对不起来这人间走一遭啊。

    他命人准备了些药品便上路了,洛道本来是浩气重要据点,自从李渡城出现了感染者,洛道的守卫就比以前松懈了不少,想来应该是调了部分人手去镇守李渡城了,不过他极道魔尊今天不是来攻城的,他稍稍将自己脸上那条显眼的长疤掩盖了些,十分容易的混到了红莲岗附近,夜晚来临时分,他在离李渡城最近的一个客栈落了脚。

    可能是来洛道走商的人挺多,这间客栈生意居然不错,酉时,大堂里坐满了食客,薛庭秋要了简单的三个小菜,便用手指敲击着茶碗打发时间,只见一道阴影笼罩了下来,薛庭秋敏感的抬头,却对上了一顶几乎要压到桌子上的斗笠。

    “兄台,借个座可好。”

    薛庭秋歪了歪头,那人把头垂得更低,本就有布帘遮挡,这样就什么都看不见了,薛庭秋便有些兴致缺缺,含糊的嗯了一声默许了。

    那人刚要坐下,门口凉风一吹,帽檐上的纱一股脑儿的扑在了薛庭秋脸上,他伸手抓在手里,有一股并不臭却也算不上香的味道。

    那人执剑未拔,只用剑柄压住薛庭秋的手,薛庭秋嬉笑着捻了捻黑纱,松了手。

    “多谢。”

    薛庭秋双手交握放在了桌上,他本来兴致缺缺,只是那少见的味道以及那柄剑,都恰到好处的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也算是在烟花之地泡了个烂熟,各种熏香见怪不怪了,只是这特殊的味道,根本不是任何一种熏香,倒像是他昨日收罗来的有关李渡城的情报里提及到的,一种麻痹感染者嗅觉的东西,普通人闻了这味道并没有任何不良反应,但感染者靠近之后,会被这气味冲得丧失嗅觉,察觉不到生人的靠近。

    而那柄剑,说句镶金嵌玉也不为过,这种手笔,非富即贵,可惜有钱人大多都怕死,唯独江南叶家。他这么掩藏自己身份倒也说得过去,只是这掩藏有些不到位罢了。

    不过他们路子本就不同,他可以随便找根棍子做武器,练剑的小少爷可没法随地捡根棍子去砍感染者。

    很快他们的饭菜都到了,只是没想到这小少爷只点了碗阳春面,相比起他来,就真的很磕碜了。

    叶闻肆端起面越过黑纱埋头吃了起来,他也走了几年江湖了,唯独在吃上面没法习惯,这面味道着实不好,他只能硬着头皮吃,他对面的男人夹着热腾腾的菜吃得倒是津津有味,肉的香气飘了过来,再加上男人的动作,叶闻肆不由在想,同一家店做的肉难道就比他的面好吃那么多?这么一想,他就有些不是滋味的放下碗筷,要不是他要伪装不方便,他定要把这店的菜都点来尝尝!

    薛庭秋本来就盯着人,见他吃了半碗就停了,还有些好笑,不过娇生惯养的少爷吃不下这些粗食也在情理之中,他推了推自己面前的盐焗鸡爪,那小少爷低下头,假装没看见,薛庭秋也不动那一盘,津津有味的吃着其他的,叶闻肆看着面前的食物咽了口口水,他根本没吃饱,看着面前的男人越吃越香,难免馋起来,可他又隐约觉得这人来者不善,也不像是爱心泛滥的人,这递过来的食物,还是不要吃了吧。

    薛庭秋吃了个八分饱,见人还是不动,笑了笑,拿筷子敲着瓷盘边缘发出清脆的响声,“没毒,吃吧小少爷。”

    “你怎么……”

    薛庭秋眯着眼睛看他因为激动而站起身来露出的上半截,那青色领口花纹细致,纹路像极了白牡丹,只是嵌了金线,看上去就华贵不少,这等衣着,是个不折不扣的藏剑弟子。

    叶闻肆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衣领,有些懊恼的坐了下来,他十分喜欢新校服驰冥,这次出来,他特地没有套外衫,只是这标志还是太过显眼了,他知道自己有些固执的小毛病,但一直以来也没出过什么差错,这种小失误,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既然已经被人识破身份,他便不再故作推辞,伸手抓了只鸡爪啃了起来。那爪子十分入味,比起他的面确实美上不少,但到底不如自家的好吃,这人要是来了藏剑山庄,不知道会吃成什么样子。

    吃饱喝足以后,叶闻肆才来到柜台打算要间上房,可惜他显然打错了如意算盘,他以为这里离李渡城那么近,应该不会有太多的人留宿才是,没想到这看起来还蛮大的客栈居然没有空房了!叶闻肆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将银两扫进手里,一双俊眉皱的扭曲,却也没有办法。

    “小少爷又遇到难题了。”

    薛庭秋靠在上楼处的护栏上,双手环臂,气定神闲,叶闻肆没吭声。

    “我这儿有一间房,少爷愿不愿意纡尊睡地铺?”

    叶闻肆愣了一下,戌时已过,天完全的暗了下来,除了这客栈,从门口一眼望去无半点烟火,这无疑是雪中送炭。

    “谢谢这位大哥。”叶闻肆毫不客气的顺杆爬,提起行囊跟在了薛庭秋旁边,薛庭秋失笑。

    这房间刚刚好,没有太多的摆设,只有一张圆桌和一个柜台,桌上放着茶具,小巧的茶壶还冒着热气。越过桌子便是一扇屏风,后面应该是洗澡的地方,而桌子的另一边就是床。这房间刚刚好,好到这中间的距离算不上宽敞却也不会让人看上去觉得拥挤。那张床倒是比较宽,薛庭秋站在床边看着仅有的一床棉被,有些发愁。

    他只是被勾起了好奇心,想来这小少爷应该也是去李渡城的,大家勉强算是一条船上的人,能帮则帮,说不定正直的小少爷关键时刻还能出手相助呢,只是目前,他的如意算盘也出了点小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那些尸毒影响了洛道整个天气,这里总是阴雨绵绵,即便已经半脚踏进了炎夏,这里仍旧湿冷,尤其是夜里。简单来说,他需要那床被子,而床前这块空地,打地铺也确实有点窄了。

    叶闻肆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待在门口没动,皱眉想了一会儿便道:“这里离李渡城太近了,我听说城内有古怪,不如我来守夜吧。”

    与此同时,薛庭秋退让道:“只有一床被子,实在不行我俩挤一窝吧。”

    闻言,两人大眼瞪起了小眼,就那么傻傻的看着对方,还是老油条薛庭秋先反应过来,拍了拍藏剑小少爷的肩,“都是男人,没事。”

    藏剑没吭声,坐在了桌子旁,薛庭秋笑了笑,正值有人敲门,他起身去开,正是店小二。

    “客官,你的水。”

    原来是来送洗澡水的,薛庭秋点了点头问到:“可还有多余的被子?”

    “实不相瞒,这里晚上冷,棉被都被其他客官要完了,没有多的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

    薛庭秋送走了小二,看着屏风后面冒起蒸腾热气,“少爷可要沐浴?”

    “将就一晚,大哥你洗吧。”

    “大哥听着可真是别扭,我叫薛子华,你叫我子华吧。”

    “子华兄。”

    “小少爷怎么称呼啊?”

    “家里排行老四,他们都叫我肆儿。”

    薛庭秋抿唇笑了起来,想到自己曾经也有个弟弟,不由得生出一丝亲近之意,“你去洗吧,暖和一点。”

    叶闻肆奔波了一天,洛道虽是阴雨连绵,其他地方可不是,炽热和湿冷的交替早就让他浑身不爽利,他又是个爱干净的主,不能洗澡简直要命,可如今人在屋檐下,还是且做忍耐吧。

    “子华兄已经够照顾我了,我无甚可给的,实在是过意不去。”

    薛庭秋看着他,漆黑的眸子里满是真挚,“既然称兄,又何必拘礼。”

    叶闻肆有些羞赧的低下头,这般不知所谓的好,几乎让他有些蒙圈了。

    薛庭秋见他还是不动,继续说到:“肆儿很像我失散多年的弟弟,他若还在,也正是你这般年纪,当年没照顾好他,看到这般大的孩子,总是忍不住要照顾一些。”

    叶闻肆没想到还有这一出,看来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又触了人家伤心事,不由得有些懊恼,“……抱歉,我不知……”

    薛庭秋截住了他的话头,“肆儿若再推辞,水可就凉了。”

    “……多谢。”

    叶闻肆解了斗笠佩剑,拿出换洗衣物进了屏风后面,薛庭秋坐在桌边无所事事,不禁回想起自己看到的有关李渡城的资料。

    尸毒是从乌蒙贵手里流出来的,中了尸毒的感染者会慢慢变异,先是皮肤呈现出诡异尸斑,肌肉萎缩到一定程度,畏光,长出长长的指甲和獠牙,渴血,动作迟缓,视力退化,听觉嗅觉都异变得非常敏感,几乎没有痛觉,也几乎无法死亡,或者说,他们早就死了。

    薛庭秋笑了笑,感染者无法通过视力定位猎物,而嗅觉过于灵敏,就会被气味干扰,听觉过于灵敏呢,太大的声音便会让他狂躁。虽然杀不死,可若是砍下他们的头颅埋进土里,或者用其他方法干扰他们的嗅觉听觉,没有依赖的四肢也只不过是任人宰割的鱼肉罢了,也不知有甚可怕的。

    淅沥的水声打断了薛庭秋的思考,他抬头看向屏风,房间内只有一盏灯,并不明亮,昏黄烛火下,投在屏风上的剪影就愈加模糊而不真切了,少年人舒展开了四肢,解开了发带,将一头青丝如瀑泻下,薛庭秋的心颤了颤,低头给自己倒了杯茶啜了起来。

    洛道的雨大了,滴答如脆珠滚落玉盘,嘈

    切交错,杂乱中又仿佛掺了一首激昂的序曲,空气有些闷热,薛庭秋饮尽了一杯茶,对这越来越燥热的环境本能生出烦闷情绪,目光灼灼的盯向窗台。叶闻肆不知何时洗完了,穿的齐整的立在屏风旁也看着窗外一动不动。明月早就躲进了乌云的褶皱里射不出一丝光来,烛火被摧得不住摇曳,除了嘈杂的雨声和间歇的雷鸣,几乎听不到别的声音了,好似生的气息都被掩盖了,薛庭秋的烦闷很快转为警惕,他看了眼叶闻肆,少爷额前的头发还湿着,被他压贴在耳后,露出白皙的一张侧脸,那张脸上,皮肤细腻,几乎没有瑕疵,轮廓也似乎是经过天工巧匠精雕细刻过的,精致又悦目。潮湿的,厚重的泥土味慢慢侵占薛庭秋的鼻腔,他皱了皱鼻子,起身打开了棉被。

    “时候不早了,肆儿,睡吧。”

    叶闻肆愣了一下,有些不太适应男人意外自然且熟络的唤着他小名,白皙的脸不由自主的泛上一层薄红,“子华兄你睡吧,我来守夜。”

    “没事,我这人睡眠浅,有什么动静也听得见,你赶了一天的路,还是休息下的好,明天我们就进李渡城。”

    “……好。”

    叶闻肆乖巧的窝进了里面,睁眼看着床幔,薛庭秋飞快的洗漱了一番,也跟着爬上了床,叶闻肆倒是经常跟哥哥们一起睡,多了个人还不算太别扭,端正的平躺着闭上了眼。可薛庭秋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他一个人惯了,这床也没他那儿舒服,他一个人翻来倒去优哉游哉的,这突然多了个人,那存在感可真是太强了。

    但很快,阴雨连带起的冷潮让两人不由自主的靠得更近,叶闻肆在一阵电闪雷鸣中睁开了眼睛,那双眸子亮晶晶的,很有神,薛庭秋看着他,伸手拉了拉被子盖住了下巴。

    “你也是来李渡城收集样本的?”

    叶闻肆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什么样本?”

    薛庭秋大致回忆了下和长歌弟子的对话,似乎也没有要求他保密,“尸毒样本。里面的人中了尸毒感染了,我要去取一些样本出来方便制作解药。”

    “原来如此。我是来找我的一个朋友,他三个月前失踪了,我一路打听,他最后落脚的地方就是这个客栈,说要去李渡城,所以我过来看看。”

    里面都是感染者,既然已经失踪三个月了,想来也是凶多吉少了,不过薛庭秋没有无聊到去戳破别人这一点小小的希冀,他挨近了些几乎碰到藏剑胳膊,“既然你要进城,可是做了万全准备?”

    “这……”他是到了这边附近才知道里面有感染者的,问一些村民他们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到现在也没有摸清感染者的信息,只能慰藉自己走一步看一步。

    薛庭秋见他吞吐,自是了然,“还好我这次准备充足,你可真是占大便宜了。”

    黑暗里藏剑轻笑了笑,“全仰仗子华兄了。”

    薛庭秋得意的挑了挑眉,虽然可能对方根本看不见,他大致说了下他收集来的情报以及自己的猜测,叶闻肆松了口气,心想也是自己运气好,遇到个懂行的,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么一聊不知不觉就等到了更夫的梆子声,只是才敲了两下,还未报时,就没了后文,薛庭秋抿了抿唇,子时已经报了,如今该是丑时,逢魔时刻,说不定这更夫…已经遭遇了感染者。

    他们这里本就离李渡城极近,浩气盟虽然派人轮流看守,但难免有漏网之鱼。薛庭秋屏住呼吸仔细辨别各种声音,奈何雨声太大,就连近在咫尺的叶闻肆的呼吸声,他都听的不甚真切。叶闻肆捏紧了被角,身边的男人几乎没了生息,惊雷之间,能隐约看到男人对着他侧躺着,手掌托着脑袋,曲着手肘撑起半个身子,脸却往外侧着,发亮的眸子瞥向外处,他轻轻掀开了被子,露出稍显凌乱的亵衣,暴露了大半个健硕结实的胸膛,它的主人却浑不在意,湿冷的风灌进被窝,叶闻肆冷得哆嗦,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几乎停滞了。男人悄无声息的摸到了桌边,一眨眼便贴近了窗台,轰隆的雷声炸响在耳边,叶闻肆瞪大了眼,捂住了嘴巴。

    那一瞬间的光明照亮了叶闻肆有些扭曲的脸,更照亮了窗外的世界,那里有一个极度扭曲的巨大人形,就像是他无意间梦到过的凶恶精魅,男人在黑暗重新席卷而来的时候,迅速后翻几番,绕躲在了桌后。

    于光明之中窥见了邪祟,邪祟自然察觉到了黑暗中的男人,哐嗤一声,窗户被那东西撞得粉碎,豆大的雨砸了进来,扑面而来的冷风让叶闻肆终于悟了过来发生了什么,他猛吸一口气打算下床去拿自己的佩剑,可是刚一揭开棉被,那怪物就敏锐的将头调向了他,空气中除了沉闷的雨声终于多了丝别的声音——那怪物从喉咙里不停的发出嗬嗬的声响,深红浓稠的血从他开了个豁口的胸膛一路滴在地上,他塌拉着双肩,歪着头,迈着颤抖却并不算缓慢的步子,目的明确的朝着叶闻肆扑了过来,手上挂的铜锣砰地撞在了圆桌上,叶闻肆皱了皱眉,刺耳的响声让他有一瞬间的耳鸣,那怪物显然也被刺激到了,怪叫一声,甩了甩扭曲得不成样子的手臂,那铜锣便飞了出去,薛庭秋站起身一扬手就捞了个正着,趁着对方被前头的猎物吸引,单手抓着铜锣一跃而起,兜头冲着怪物脑门儿拍下,敲击之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夹杂着轻微的不易觉察的碎裂声,那怪物顿时萎靡下去,身子摇摇欲坠,薛庭秋冲着叶闻肆大喊:“就现在,拿剑砍下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