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是那个妓女
瓦伦警官盯着梅格沉思了一会儿，马上他觉得自己可以理解这一切，便露出了稍微轻松的表情：“嗯……有的。我想知道一些更详细的内容，请问您和这叫做德拉戈米尔的怪物究竟发生了什么？” 听着“德拉戈米尔”这个名字从瓦伦的口中一本正经地被说出来的时候，梅格简直要忍不住笑。 强行绷着脸可太难了。梅格强迫自己去想一些悲伤的事情，才能把自己从欢乐里解救出来。 “好吧，在几个月前的某天傍晚，我下班回家。”梅格一副沉浸在回忆当中的表情，故意让目光飘忽起来，不注视着瓦伦警官让他少了一些紧张：“我听见了一些像是风呼啸的声音，然后我就被抓住了。” “抓住？如何抓住的，他是突然接近的吗？” “对，突然接近。”梅格认真地说，“它们可以变化成烟雾，在我没有防备的时候掐住了我的脖子，把我拽了起来。我以为那个时候我就要被杀死了，可是没有，他把我抓去了一个秘密的地方监禁起来。” “就是你所说的码头仓库？” “是的，应该是那附近，是……一间废弃的小屋，有浓重的臭味，我觉得这种生物可能也不太爱干净。到了之后……他好像很饥渴，于是就咬了我。” 这大概是他们想要知道的关键部分，瓦伦坐直了起来：“如何咬的？那是什么感觉？梅格先生，麻烦您再说得更详细一些。” 梅格点了点头，觉得嗓子有点干，喝了一口热茶，一边努力飞速思考一边缓慢地道：“呃，那太恐怖了。我是说……我尽量回忆，”他深吸了一口气，“ 它把我扔在了床上，房间里有张破破烂烂的床，它压了上来，我动弹不得——那之后他就，固定住了我的手脚，让我没有办法挣扎，我害怕极了痛苦地闭上眼，没有看到他是怎么做的，但被它咬的感觉非常强烈。” 梅格咽了口唾沫，回忆起恐惧的事情应该也会有这种反应吧？他不安地想着，同时也在桌下稍微夹紧了双腿。 “就是……唔，它的尖牙，刺进了皮肤里。最开始确实很刺痛，但很快……变成酥麻的感觉，疼痛就消失了，甚至让人感觉有点……眩晕。我还能感受到他的口腔和舌头在吸吮血液……令人恍惚。” 或许翘起腿蹭一蹭会更好受一些……他拉着毛毯的手攥紧了起来，连绒毛细细密密地在手心刮蹭的细微触感都那么明显。 但他又不想那么做，尤其是目前的状况还是有人盯着他，把他半真半假的胡说八道仔细记录下来。 “我了解了，梅格先生。都记下来了吗，加文？——噢，你可比上一任机灵多了。”瓦伦侧头看了一眼文员加文手里的笔记，满意地说道，“那就是全部了吗？” “差不多，之后我也没有什么记忆了。后来他就……日复一日地那样……折磨我。”他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编这些东西让他无法抗拒地在脑海里浮现出拉瑟福德的身躯和他的脸，然后做出他所描述的举动，想象医生那样粗暴的行径竟让他口干舌燥起来，“原谅我站在想不起更多了……如果有补充的话，我会告诉您的。” “没问题，梅格先生，没问题。再次感谢您。”瓦伦说，“您的住址在哪，我可以找人将您护送回去。” 梅格愣了一下，刚摆脱了那个地方，他当然不想回家去。然而去医院的话，会不会正好泄露拉瑟福德的身份？ “这倒不用这么麻烦，事实上，我……” 说到这里的时候房间门突然被很用力地打开了，门板发出的噪音巨大到梅格自己都不知道后面说出来了些什么不成句的东西。 紧接着走进来一个不看起来就太友善的男人，或许他有什么特殊的身份，能够在一群警员面前这么横冲直撞地，大摇大摆地进来然后随手拉开梅格旁边的一把椅子坐下。 他的皮夹克与走路的姿势让梅格甚至快要以为他是个美国人，开口之后，他的口音也的确有点不同寻常。 “晚上好，瓦伦。我想你的废物部下们还没找出那个怪物呢，嗯哼？” 他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梅格，打量了他一圈后按着帽顶简略地向他示意问好。梅格也同样颔首。他认为这位突然到来的先生并不是没有教养，而是故意放浪形骸。 ——哈，就像他有资格那么说别人似的。 “你应该放尊重一点，伊恩·罗德尼。”瓦伦语气严肃，但除了口头警告也没有别的了，“你应该已经听说了我们今晚的行动，现在两支小队正在搜查，它受了伤，跑不远，一会儿就有结果了。另外，我们还救回了这位梅格先生……” “梅格·雪莱。”梅格在他的停顿处自我介绍道。 “没错。那么，这位是有名的吸血鬼猎人，伊——”“我知道你。”伊恩·罗德尼在眼神认真地盯了梅格很久后，突然打断了瓦伦的话，“你是那个妓女，用酒就可以买到的。” 梅格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有什么表情和应该做出什么表情，反正它们都僵住了。瓦伦警官的表情也变了变，他两撇大胡子后面的嘴唇扭曲成一条弯折的线，似乎想要打圆场，可是拯救不回来这里被罗德尼变得怪异的气氛。 不会有比今天晚上还让他慌张的处境了。梅格想，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礼貌：“不好意思……我们见过吗？” “没有，啊，别误会，美丽的先生。”罗德尼歪头笑着说，“我们没见过，我只是听说，毕竟我有好几个兄弟被你搞得五迷三道的。我是伊恩·罗德尼，很高兴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