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传书

    看到杨严因自己被齐晟堵住了话语，齐翰自然是不会袖手旁观，出声为其解围，奈何如今他与杨严都不过是罪臣，阶下之囚何来权力之说，他能够仰仗的也不过是齐晟对自己的感情。不过，即使齐翰百般维护杨严，有齐晟这个大醋缸在，杨严依旧没有占到任何便宜，不过多时便给齐晟找了个缘由打发回去了。但好歹也让齐翰央着齐晟应下杨严留在南夏的要求。

    春水依旧，梨花落染却惊起了涟漪点点。

    一盏清茶茶行，一袭白衣飘渺。见过杨严，齐翰也依言带着暖玉，不知是为何，这几日，齐晟倒是没有再带着侵略强硬的侵入到自己生活，即使身体因为暖玉时常会有不适感，但至少没有人会一直在你身旁对虎视眈眈。当然，如果没有这些声音来扰人清闲，就更加理想了。

    “王爷千岁，这是皇上差人送来的贡茶。”虽然这几日齐晟没有来闹齐翰，不过总是会派些人来送各地的珍品。

    锦缎长裙，绿裳少女撩起纱帐，双手托着御赐的茶，莲步而入。轻移到齐翰身边，将五盏茶盏并排的放在他面前，然后手托紫砂茶壶底，腕略略使劲儿，壶口微微倾斜，带着一股让人难以抗拒的茶香顺着茶水在空气里弥漫，侍女将齐翰左侧三个茶盏里倒上了清茶。

    “上茶的手艺不错，只不过瞧着有些眼生。”

    “奴婢是最近因手艺不错，得到主子赏识，从膳房调入这大明宫的。”青衣女子伏身回道。

    对女子的话恍如未闻，齐翰抬手拿起倒上茶水中间的那一盏，放置鼻下轻嗅，尔后启唇，一饮而尽。

    似乎是及满意这茗茶，多日没有展颜的齐翰，微微勾起了嘴角。

    这一行为到也给女子些勇气，起身再次倒茶。

    没有主子的吩咐擅自动作，这是大忌。不过齐翰似乎心情很好，并没有责怪，反而开口道：“玄凤碧玉三点头，静待朱雀再回首。”明显有着下文，女子也没有敢接话，不过齐翰的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温和，带着令人生寒的冷漠。

    “回去告诉你主子，用不着在我这儿费这般心思，万物刍狗皆有定数。”

    “为你费尽心思，我心甘情愿。”

    几日未出现的齐晟带着春意的湿气进了庭院，与齐翰对坐，拿起齐翰面前的茶盏，轻抿一口。

    “你怎么来了？”或许是因为意识被强行打上了臣服的烙印，齐翰的语气倒是有些软化。

    对一直伏在地上，不敢说话的婢女，齐晟挥了挥手，意识其退下。

    “最近一直在处理杨严的事儿，未曾来找你，九儿近几日可安好？”向来铁血手腕的帝王，此刻的眉眼中溺满了柔情。

    若你不来打扰，我将会更好。别开眼，齐翰并不想看到齐晟的目光，“你是帝王，你想做事这天下谁可以拦你？不要以杨严的事妄想来说动我，这次你把杨严留在南夏，我想杨将军必然是对你感激涕零。”

    被心上人直接打脸，齐晟却并不在乎，因为这本来就是事实，一眼能够看破自己的伎俩，不得不说齐翰的帝王策与自己本就不相上下，只不过自己比他多了几分幸运罢了。

    “小九，如果有一天，你坐上那个位置，你会不会杀了我？”

    怔了怔，齐翰再次被问到这个问题依旧有些愕然，没有当初那种切入骨髓的恨意，意外的他很平静的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不会。”良久之后，齐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齐晟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三哥，你自小拥有的太多，所以不懂得珍惜。而我，却有千万种舍不得，所以，即使恨，我也不会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