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顾则买完药回来的时候，顾淮已经睡着了。

    顾淮的下眼圈有些青黑，一夜的性爱让他困倦乏力。

    顾则小心翼翼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床边，看他安安静静的睡颜。

    顾则连呼吸都放轻了好多，怕惊醒哥哥。

    顾则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漂亮的眉眼看得仔细。

    以后恐怕没有机会再这样看着哥哥了

    心里有后悔，也有不后悔，各种互相矛盾的情绪掺和在一起。

    顾则突然想起，高一时，也是一个早晨。

    顾淮难得醒得比他晚，他推开他哥哥卧室的门，看到哥哥半个身子都快掉在地上去了。刚开始他只是觉得好笑，将人翻过身，喊了几声哥哥起床，顾淮还是迷迷瞪瞪的模样，半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嘟囔了声小则，又睡了过去，顾则是来喊他吃饭的，自然不可能让他继续睡，况且快七点了，他们还要去上学呢。顾则又喊了几声，还摇着他的胳膊，谁料顾淮抱着他的手，撒娇着道，小则别闹，哥哥再睡一会。

    顾淮的长相随母亲，唇红齿白，虽然是男孩子，但极称漂亮一词。

    以前有小朋友笑哥哥像女孩子，顾则也会帮着顾淮去反驳，其实心里也是认同的。

    哥哥像女孩子一样漂亮。

    漂亮归漂亮，在那个早晨之前，顾则对顾淮没有任何超越兄弟间的情感。

    但是哥哥迷迷糊糊地朝他撒娇，软糯的语气喊他小则，哄小朋友一样让他别闹。

    顾则当场就勃起了，那天晚上，顾则做了个春梦，春梦对象就是他的哥哥顾淮。

    此后的很多个晚上，他梦见了顾淮，没穿衣服的顾淮，躺在他身下的顾淮，用甜甜的声音喊他小则的顾淮。

    一发不可收拾，形容的就是顾则对哥哥的感情。

    有过恐慌，有过害怕，但最终，还是一步一步走向了不伦的禁地。

    他喜欢上哥哥，他爱上哥哥，他想要和哥哥像情侣一样拥抱，亲吻，做爱。

    想得到哥哥，想哥哥也喜欢他，爱他，属于他。

    两年多的时间，无数次的机会，顾则还是选择了等待。

    等待那个约定的实现，顾则自以为了解哥哥，其实也是了解的，只是他终归不是顾淮，熟知不了全部的他。顾则自我欺骗着，哥哥答应和他做爱，就一定会喜欢他。

    顾则聪明，也不聪明。对上顾淮，他那些理智就灰飞烟灭，什么计划什么筹谋都随风飞了个彻底。只剩下原始的欲望和天生的暴力。

    顾则看着哥哥熟睡了一个多小时，直到三瓶点滴滴完。

    “哥...”顾则轻声喊道。

    顾淮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意识还不清楚。

    “哥，输完液了，我们回去吧。”

    顾淮轻嗯了声，坐起揉着自己的眼睛。

    顾则伸手想扶他下床，顾淮的手本来挺自然地搭过去，但马上意识到什么，飞速收回手。

    顾淮瞪了他一眼，自己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出医院。

    顾则说背他，顾淮送了他一个‘滚’字。

    顾淮是想自己回去的，但是他一没带钱，医院离家里远；二是身体这情况，一瘸一拐走出医院还好，要是走回家，路上难免被人看着......

    顾淮无奈，和顾则一起打车回家。

    两人坐在后座，一路都没说话。

    顾淮一回到家，直接进了卧室把门反锁。

    顾则站在他的卧室前，看着手中提着的塑料袋。

    想了想，还是敲了门。

    “咚咚咚...”

    敲了好几遍，哥哥都不开门。

    “哥，你开下门。”

    又喊了好几遍，哥哥还是不开门。

    顾则倒是挺理解的，他做了那么禽兽的事情，哥哥不开门，也是理所当然的。

    现在家里就他们两个，顾淮防备着他也是很正常。

    但是药还是要给出去，不然哥哥后穴怎么办。

    “哥，我把药放在把手上，你等会开门自己拿，好不好？我会走开的。”顾则说道，哥哥卧室里还是没有动静。

    顾则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心里希望哥哥会听到他回卧室的声音，然后将门把手上的药膏拿去擦。

    顾则坐在桌前的椅子上，窗帘是拉上的，屋子里有些暗，他盯着电脑的黑色屏幕看了不知多久。

    直到近中午时，接到了妈妈打来的电话。

    顾母问他们是不是到家了，让他们中午自己点外卖吃，待在家里不要出去玩。

    顾则一一答应着，挂了电话后，走出卧室。

    顾淮卧室的门把手上还是挂着那个塑料袋，哥哥没有出来拿药膏。

    顾则皱着眉头，又跑去敲门。

    “哥哥...”

    顾淮是被如雨点般密集的敲门声吵醒的。

    他一回自己的卧室，就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他一个晚上没睡，仅有的那几次应该是称为昏迷。

    他睁开眼，听到顾则在外面喊他。

    他不想回应，但是顾则开始说他再不开门就要踹门。

    顾则就是一个爱好暴力的人，他不是体验过了吗？

    顾淮从床下爬下来，去开门，乱糟糟的头发，厌烦的眼神，只开了一条缝的门。

    顾则其实那么说，也是担心哥哥昏倒在里面。

    “哥。”顾则将手中的塑料袋挤进那个门缝，“我买了药膏，是擦后面的...”

    顾淮听到这个，脸上就不好看起来，凌厉的眼神盯着他。

    顾则放在腰后的左手紧了紧，“对不起，哥哥。”

    “滚。”

    顾淮不想和他多说什么，只有一个滚字适合回答顾则。

    顾淮想将门关上，顾则连忙伸手卡住。

    顾淮将门压了上去，五指顿时传来阵痛。

    顾则忍着手指被夹的痛，继续道：“哥哥，你还是拿着吧，后面不洗干净会生病的。”

    哥哥讨厌他，还恨他。

    不难过是假的，但是装疼装哭已经没用了。

    顾则不想哥哥生病。

    顾淮看他始终不抽回手指，将门往里开了开。

    顾则手依旧抵在门边。

    “哥哥...”他还想劝说。

    “顾则，我洗干净不就没有你强奸我的证据了？”

    顾则张着嘴不知如何回答。

    “顾则，你会去自首吗？强奸亲哥哥？”

    顾淮继续道，语气冷静无比，好像他不是被强奸的当事人一样。

    他装得无比冷静，心里其实在发抖，掩在门后的双腿也在发颤。

    昨天晚上，也是这样的，他站在门里，顾则站在几步远的门外。

    他说了什么，顾则闯进来，将他扔上床。

    顾淮怕一切重演，但他还是这样说道，他心里那些化不开的恐惧和恨意，总要借助些什么来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