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亲亲我
今天的天气阴沉沉的，但是没有下雪。乔孟把两捧花放到两个墓碑前面，自己蹲在那里一点点擦拭墓碑上穿着军装的男人和笑的温婉的女人。 “叔叔阿姨，你们先回车上吧，我想和爸爸妈妈说点话。” 严父严母互相扶着出了墓园，严淮一步三回头看着跪在墓前的人。这么多年第一次乔孟说要单独留下来。 “爸爸妈妈，这一年过的很快。我好像也很忙。” “说起来还要感谢爸爸把我托付给严叔叔，叔叔阿姨很疼我，我也很喜欢他们。” 说着又笑道：“我也很喜欢淮哥，就是严叔叔的儿子，叔叔说严淮小的时候你还抱过的。” “他很厉害，打篮球厉害，学习也厉害，”强调道：“真的很厉害，他考得大学是我没日没夜努力了一年才勉强过线的。” 一滴泪水“啪嗒”掉在土里。 “我对不起叔叔阿姨，他们养大了我，我还算计他们儿子。” “他可能也不知道我喜欢他什么吧，我7岁被接过来，8岁的时候严淮把我哄出去玩，我很开心，但是他却把我扔在一个小巷子里面。” “那天雪很大，我很冷。我不敢离开那个巷子，我怕他找不到我，还好我等到他了，人被丢弃后对比怨恨来说更希望被拯救。” “我不爱你们，因为在无数个渴望被拯救的时候，你们没有出现。” 三岁的时候父亲因公去世，死因不明只能看到一具僵硬的躯体，母亲在葬礼上昏过去三次，哭的嗓子发不出声音，揽着唯一的儿子站不起身。 四岁的时候，母亲就执意去抗洪前线，对于之前的记忆乔孟记得不太清楚，但是母亲满脸泪水的亲吻自己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太想你爸爸了，对不起，不要恨妈妈。” 乔孟在冬天失去了父亲也失去了母亲，四岁的他被寄养在舅舅家里。两个表哥一个表姐，他吃不饱，经常被抢东西，他一开始会委屈的大哭，但是没人哄他。渐渐的他也不哭了，而是默默的穿着表哥们穿剩的衣服，努力的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 他好像比其他人懂事的更早，他知道自己的名字是因为爸爸姓乔，妈妈姓孟，而爸爸太喜欢妈妈了，所以他叫乔孟。他也知道自己很讨人嫌，他没有去过幼儿园，寄养的时候每天都在干一些舅妈骂骂咧咧的说过的家务活，所以他七岁的时候也没被送去小学。 是严父退伍后想起战友的遗言过来看孩子的时候，执意把他的抚养权拿了过来，他才开始正常的生活。 在那之前，他无数次希望自己的爸爸妈妈只是出了一次远门，能回来把他从别人家接走。 但是一次次的失望后，他就不在等了。 “爸爸妈妈，严淮就很好，他不像你们一样，我等他的时间只有两个小时。”乔孟吸了吸鼻子说道。 “我也不恨你们，爸爸很爱妈妈，妈妈也很爱爸爸。我也很爱严淮，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 乔孟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站起身被风一吹眼睛更红了。 上车之后，谁也不说话，严父直接导航回家了。 严淮看着他红通通的眼睛有些心疼，他不知道乔孟和自己父母说了什么，但现在的乔孟脆弱的样子和上午冷静自持完全是两个样子。 一天之内，严淮见识到了乔孟的太多面。 回到家之后乔孟吃完饭就回到房间里面，其实饭也没有吃多少，严淮等了一会才端着些水果进去。 乔孟蜷着身子靠在床头无神着看向窗外，严淮把沙拉碗放在桌子上，脱鞋上去把人圈在怀里。 两人这么静静的依偎着，乔孟慢慢的转过身子把脑袋埋进严淮的脖颈处。 严淮拍打着乔孟的后背，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能做的就是抱住他。 乔孟深深嗅了两口严淮身上的味道，才抬头说道：“烟呢？” “什么？”严淮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今天在山上的时候，严父严母都下去了，严淮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乔孟，看见那一滴泪的时候，他拿起一支烟抽了几口像是能纾解一些乔孟的苦闷。 现在他身上的烟味只有一丝了，还是被乔孟闻见了。 严淮不太自然的摸了一下裤兜，乔孟早一步就翻了出来。 “咔哒”一声，打火机就窜出一团火焰，不太熟练的点燃了烟头。 乔孟吸了一口，控制着没呛出声。严淮想夺过来，乔孟不让，又是吸了一口。 “咳咳。”乔孟低头咳嗽着，严淮手疾眼快的就拿过烟下床踩灭了。 一口气喘匀了，乔孟在床上直起身子去抱严淮，两人躺倒在床上，乔孟头一次这么主动的吻向严淮，因为动作太急切，嘴唇都磕在严淮牙齿上了。 乔孟没有叫痛，手指插进严淮的发间向自己的方向使力企图来一个热吻。 严淮架不住他的力道，舌头缠绞着，呼吸声也急促起来。乔孟不管不顾的去扒严淮的衣服，严淮这才慌了一下，两只手死命按住乔孟的手问道：“乔孟？你怎么了。” “亲我。” “只是亲你这么简单？”严淮不相信。 乔孟四肢开始扭动起来：“不是，怎么了。” “我就是不想自己一个人”说着压抑了一天的泪水在这一刻涌下。 他委屈害怕，对着自己以前打过自己的舅母害怕，对着故去的父母委屈。他想要一个为他喜怒哀乐为他担忧的人…… 严淮抱着放声痛哭的人说道：“没关系的，我不亲你也会陪着你。” 乔孟已经哭得不能听见他的声音了，只能模糊听见‘陪着你’。 他哭得更加用力，不知道严淮能在自己身边待多久，自己努力这么久才像偷来的这么几个月欢快的时光。 严淮不知道为什么乔孟哭的更用力了，胸前的衣服已经湿透了，他可爱又尊贵的公主伤心坏了，严淮把人像小孩子一样搂在怀里，拍打着乔孟因为哭泣而呼吸不畅起伏的背部。 “我在的，一直都会在的。” “会代替所有人来爱你。” “你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乔孟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抬起头抽噎道：“你，你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吗？” 严淮捏了捏他哭红的鼻尖：“我当然知道。” “不信，我会一直陪着你？” 乔孟表情乖的像一个孩子摇摇头说道：“不信。” 严淮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我在你心里是一个渣男吗？” 乔孟摇摇头，又趴回严淮的肩膀说道：“不是。”但是我又不是你喜欢的类型，这种因为肉体的喜欢又能维持多久？ 说着，又抬起头像宣誓一般陈述道：“不管你怎么样，我都会把你留在我身边的。”就算用肉体关系也可以。 严淮这下真的是开心了：“你怎么这么可爱。” “呆呆傻傻的，我也是，不管你怎么样，我都会努力把你留在我身边。” 对于乔孟这种剧烈的痛哭之后出现像醉酒一样的呆萌行为，严淮还没好好感受呢，乔孟就睡死过去了。 严淮拿了温毛巾擦干他的脸，看了半晌还是在额头上亲了一口才出去。 严母在客厅里面脸色不太好看说道：“哭完就睡了？” 严淮把毛巾放回卫生间说道：“嗯。他可能压力太大了。” 严母点点头说道：“时间不早了，你也去睡觉吧。” 临近过年了，严父那里还要值班，都是严母置办年货。 两人虽然在家里，但是亲密的举动却是不敢多做。顶多反锁住门，亲几口解解馋。 严淮在家虽然经常看着严父的冷脸不太顺畅，但是总来说感觉良好，主要是严母疼儿子还有乔孟也在。 “严淮，你怎么不来看我啊？”严淮刚接了电话就听见秦远航有气无力的声音。 严淮站起身笑道：“这还没过年呢，就想让我去给你拜年啊。” 秦远航骂道：“呸！等你想起老子来，老子早就不在了，还等你给我拜年？” “那你说，现在在哪里呢，我去找你玩。” 秦远航说道：“医院，你来吧，记得带我我最喜欢吃的那一家的猪脚饭。” 严淮还没问完，对面就挂了。 穿上大衣就说道：“妈，我出去一下，中午不用等我吃饭了。” 先去买了猪脚饭打包，然后才打车去的医院。 找到病房就看见秦远航一只腿打着石膏被吊起来，把饭放到床头柜上用手戳了戳他受伤的右腿说道：“我说，大哥，您这是什么情况。” 秦远航把游戏关掉说道：“能有什么状况，就是被我爸撅折的。” “豁，你干了啥啊？”严淮这下真的好奇了，毕竟秦远航他爸是高级知识分子不跟自己家里用拳头讲道理的人一样。 秦远航有点不好意思话说的也很快：“不就是于钧吗，他来找我来了，被我爸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