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复归 07

    夕阳渐渐落山，光线氤氲着渐渐暗淡。卡卡西合上亲热天堂，手掌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带土慌忙闭紧眼睛。只感觉卡卡西向自己靠过来，确认他睡着了以后，放轻了脚步打开门出去，又轻轻合上了门。

    房间里光线昏暗，带土躺在病床上思绪万千。冰凉的针水顺着血管流淌到血液里，再汇聚到心脏。胸腔里的跳动清晰又稳定，这一次的重生，让他有了更多的时间，来好好思考他作为‘带土’时候的所为所为。记忆的碎片仿佛在眼前生成了往昔的场景，所有场景里无一不是痛苦的，绝望的。那时候的自己忙忙碌碌，甚至夜晚也没有好好休息过。所有时间都在忙着筹划无限月读，就算他沦为了斑的工具，他也是有私心的。不是为了宇智波的大义和未来，只是为了改变世界的现状，为了结束战争，让世界不再有像他一样因为忍者世界痛苦的人。

    然而，那些痛苦突然就这么过去了……仿佛一个从未出现过的幻影，烧灼了灵魂，留下了无法泯灭的痛苦，又悄无声息地消失地无影无踪。

    黑暗，总能给他带来平静，但又像让内心的痛处，悄悄从黑暗的角落里，沿着地面攀附过来，将带土笼罩在痛苦之中。

    所有死去的人，仿佛只是昨日的一个噩梦，又像兜头浇下来的冰水，如坠无间。带土突然睁开眼睛，坐起身来靠在床头的铁栏杆上。心脏跳地很慢，像被冰水冷却了火焰，连生命力也即将被吞噬。

    然而没等他继续胡思乱想，有人突然打开了门，门外医院走廊的灯光透了进来。一个熟悉的人影抬手打开了电灯的开关，光亮驱散了房间的所有黑暗，带土双眼一阵轻微的模糊，然后看见卡卡西提着一个塑料袋子向自己走过来。

    “御准，你醒了啊。太好了，我还在想该怎么叫醒你。”卡卡西微笑着拖过旁边的木椅，坐在带土床边。

    带土看着卡卡西的笑容，喉头一滞，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场面有些尴尬，这种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场景有些久违的不真实，又有种仇敌坐在一起的亲密尴尬。

    卡卡西打开床头的袋子，从里面掏出一碗拉面。打开盖子，将筷子放好在碗上，递到带土面前。“抱歉我回来的晚了，刚刚在一乐遇到了鸣人和佐助，就聊了一会儿。你一定饿坏了吧，趁热快吃。”

    带土低头透过面具，眼前的拉面热气腾腾，鱼板和叉烧的美好形状诱惑又鲜明。黑色的紫菜片浸泡在金黄色的油量热汤中，面条根根泛着金光，香气扑鼻。离开木叶之后，很久没有碰过这种热气腾腾的温情食物，每次吃饭总是随便吃点食不知味，太多的事情要做，根本没有时间享受美食。

    热气在带土眼尖蒸腾，带土有些恍惚，怀疑眼前的一切真实不真实地像他的一个梦境，一个自己创造出来的美梦。

    卡卡西看带土半天没动，以为他旧伤复发疼痛。“你伤口又痛了吗？没关系，我喂你好了。”说完揭开带土的面具，然后夹了一筷子拉面，轻轻吹了吹，递到带土嘴边。

    带土突然回过神来，脸上的遮蔽物突然没了，面前多了一筷子拉面。瞪大眼睛，内心剧震，卡…卡卡西？你你你……你在做什么？？？

    卡卡西看带土僵着身体没动，疑惑地问了一句，“你不喜欢拉面吗？抱歉，那下次我带别的食物来好了。”

    带土赶紧回答“不，我很喜欢拉面的，很喜欢。我…我自己来吧……”说完想接过拉面，卡卡西却将拉面塞进他还在说话的嘴里。

    眼前的场景实在诡异地让人怀疑真实性，那个冷血的卡卡西，那个暗部的血腥骄傲，那个高高在上的六代目火影，此时此刻却坐在床边给一个普通上忍喂食。带土看着面前带着面罩的人，突然很想伸手去捏一捏那张脸，确定是不是在做梦？

    然而嘴里的面条香味，真实的不能再真实。带土咀嚼着拉面，下一筷子又伸到了嘴前，他只好硬着头皮动作僵硬地吃下了下一口。食物的温度，面前熟悉却从未如此接近的人，美好地像是无法醒来的幻梦。

    “御准，刚刚摘了你的面具，才发现你长得挺好看的。”咳咳……带土一口拉面呛到，差点喷出去，强咽下去。

    “我以前有一个朋友，经常带着面具，他长得也很好看，那种很英气的长相应该很受女孩子欢迎吧。”

    咳咳咳咳……带土又被呛到，卡卡西赶紧拧开一瓶矿泉水给带土灌了几口。

    带土喝了好几口水，眼睛紧紧盯住卡卡西。是吗？卡卡西？你确定你是在说我？明明受女孩子欢迎的人不是你吗？该死的小白脸，你觉得这张死人脸好看？幸好他已经死了，你就做梦吧。带土一边腹诽，一边又机械地吃着卡卡西递过来的拉面。

    “啊，抱歉，我又在说些不知所谓的话了。对不起，御准君。”

    “没有，再多跟我说说你的朋友吧。我挺喜欢听故事的。”然后带土又在那张脸上看到了那种温暖的笑容，和以前认识的卡卡西的假笑不一样，现在的卡卡西，好像都是发自内心的笑了。

    吃完了一碗面，又被逼着一勺一勺把面汤喝光。“多吃点，才好得快嘛。”那张该死的脸笑着说，然后逼着带土喝光了略咸的面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