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来自残了
江豫的手机从一大早就开始嗡嗡的响。 齐帆不知道从哪得知我出来的消息，刚接通，大嗓门不开免提都让我丢了三分魂：“听说生哥出院了，哥几个想聚聚，不知道放不放行啊？” 江豫看了我一眼，将手机递给我。他最看不惯我这些狐朋狗友，但我又本着兄弟的局不能鸽，所以经常偷偷摸摸的和他们一堆人出去喝酒，结果被他抓回来后好几天下不来床。后来那一伙人学乖了，为了我的小命着想直接都会先传达到江豫那里。 我打了个哈欠，偷偷的看了江豫一眼，抱着手机艰难的侧了个身，这家伙竟然什么反应也没有，我有些虚：“…行啊，怎么个聚法？” “呦，原来生哥也醒了！”齐帆开始在那边笑，“听哥这嗓子昨天办事到很晚啊，还能站起来吗？” “飞都没事，”我揉了揉眼睛，“就是刚退烧，现在还难受着呢。” “那就过两天吧，哥几个也不急，到时候酒吧清个场。” “别了吧，搞那么大阵势干什么，我们几个随便找个包间喝几口就行。” “也行，带男朋友来吗？”齐帆问。 我看了眼江豫，挑了挑眉：“去吗？” 江豫瞥了我一眼，不知道是什么表情，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趿拉着拖鞋就出去了。我撇了撇嘴：“他最近挺忙的，你也知道我爸那事还没完，而且他又在实习期，一会儿就要去上班，不一定有时间。” “那我先订房间，到时候给你发地址，你好好休息。” 我挂了电话，走到卫生间看到江豫正在刷牙，我抱住他的腰，“真的不去？” “不去。”江豫拉开我的手将我推到门外，“我上厕所。” “你的鸟我都摸多少遍了，还差这两眼嘛。”我这是怎么惹到他了，突然发什么疯，拔屌无情吗，昨天干的时候不还好好的。 我觉得有些无趣，一脑袋又栽回到了床上，醒来的时候房间已经空了，我提拉着拖鞋走到卫生间开始刷牙。 我好像一夜之间又瘦了，脸色也变差了，我揉了揉脸，静然一点儿血色也没有，果然是纵欲使得人憔悴。 洗了澡走到厨房开始吃饭，江豫临走的时候炖了粥，枸杞红枣什么的掺了一大推，弄得口味很甜。不过既然是男朋友辛辛苦苦给我做的，那我当然不能浪费。 墙上挂着两幅画，是夏正当初给我和江豫画的肖像。 江豫的那张已经有些年头，画纸开始有些泛黄，画中江豫微侧着脸，身穿着厚棉服，笑容灿烂，属于少年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是夏正当年集训的时候练人头像留下的杰作。 我的是正脸，脸上还贴着大颗大颗的亮片，舞台妆的打扮，是大学那会儿去江豫学校乐团表演的时候他抓拍的，后来截了大头让夏正画了出来，毕竟是美院出身，画的挺传神，后来就裱起来挂在了出租屋里。 不过现在看过去我就觉得心里有点儿堵，画是黑白色的，一眼望过去我就像挂了个遗照。 如果是结婚照多好啊，红色的背景多喜庆，往墙头上一挂，我能看一辈子。 我想了想，突然觉得有些凄凉。我的一辈子太短了点，早知道就二十多年，当初我就应该投胎到江豫他妈的肚子里，这样我们俩从出生到我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一起。 怎么办啊江豫，你说我怎么没能提前遇到你，你的过去我没能参与，未来竟然也轮不到我了，这也太她妈的可怜了。 出门以后沿着马路直走有一个天桥，靠着最左侧的人行道旁开了很多家小店，小巷的最里侧有一家纹身店。 这个店的名字挺好玩的，叫做“西游”，因为店主喜欢大话西游，喜欢齐天大圣。我也喜欢齐天大圣，那个最后像狗一样的男人。 推门而进就看到墙上挂着西游五人的长幅纹身手稿，周围密密麻麻的贴满了参差不齐的各种各样的小型手绘稿，已经有些泛黄了，毕竟是有些年头了，不过上面的线条还是那么精细。之前高中那会儿来过几次，不过都是陪着几个狐朋狗友来凑热闹，我没敢纹，我怕疼。 其实最重要的一点儿是因为觉得纹这种东西挺傻逼的，和自残没什么区别。 所以，今天我这个傻逼来自残了。 “怎么瘦那么多？都不成形了！”老刘拿着一堆工具走了出来，看到是我后不敢置信的抓住我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 我瞥眼看到里侧一个正在打下手的小男生，模样秀气，也不过是高中的模样。他看到我朝我点了点头，我也微笑着意思了一下，用胳膊肘戳了一下老刘：“不地道啊，连未成年都敢收。” “哪来的未成年，就看着模样小，沈柯 二十了。”老刘往我身后看：“江豫没跟着来？” 我摇了摇头，瘫坐在沙发上，“他要上班，没空天天陪着我。” “怎么，今天找我叙旧啊？”老刘又回到隔间，开始进行自己的工程。 “还真不是，我今天可是作为客人来的。”我伸了个懒腰，凑了个舒服的姿势。 旁边的男孩抬头看了我一眼，站起身朝我走过来，“想纹个什么样的？” “就挺简单的，几个字母和数字。”我乐呵呵的看着他，“弟弟长的还挺秀气。” “你可别逗人家，他有女朋友。”老刘当场拆我的台。女朋友怎么了，我还有男朋友了，搞的谁没有一样。 沈柯脸色不太好看，“早就和她分了，是她在缠着我。” 打脸了吧，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老刘急忙圆场：“小情侣分分合合不都是家常便饭嘛！今天分了明天就能和好，我见的多了！” 沈柯无奈的摇了摇头，示意我跟着他走，我站起身活动活动了腰身跟了过去。 “我能信你吗？”我看了眼台子，心里没底。 “放心吧，他的功底不错，从十六岁就开始干这行了，手挺稳！”老刘喊了一嗓子，顿了顿，“你怎么突然想起来纹身了？” “在家闲得慌，出来造福人类，给你们练手！”我笑了，把帽子随手丢到一旁，衣服解开躺到了台子上。 沈柯看了我一眼，将帘子拉上，询问我纹在哪个位置。 我无视身上的吻痕和红肿的乳头，指了指心房的位置，“就在这纹。” 他捏了捏我指着的地方，仔细的审查了一番，“你皮肤薄，容易上色，但是这个位置会比其他地方疼。” 我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咬咬牙一阵就过去了，我攥紧拳头，一副即将赴死的态度，“尽管来，我不怕疼。” 我高估我自己了，几笔没下去我的眼泪就开始往外流，这也太丢人了，竟然在一个小孩面前哭成这个样子。 “没事，疼就哭别忍着，我见的多了。”话一开口，我就有点儿绷不住，坦坦荡荡的将压在眼睛上的手臂拿了下来，这点疼算不了什么，我戒毒那会儿比这难受十倍，和死神擦了不知道多少次边。 我摇了摇头：“我就是眼睛比较敏感。” 沈柯一听笑了，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满脸写着你就嘴硬吧。 他开始转移我的注意力：“这不是女生的名字吧。” 我“啊”了一声，也没想隐藏，“嗯，我男朋友。” “同性恋？”他语气上挑，听的我很不舒服，同性恋怎么了，吃你家饭了，还是花你家钱了。我侧过脸，紧紧攥着台子边缘杆，不再开口。 “我没歧视的意思，是男是女，自己喜欢就好。”沈柯拍了拍我的手，“别绷着，不出血。” 我缓了劲儿，要不是我现在不能动弹，早就一拳打过去了，小屁孩管的事儿还挺多。 “你是下面那个吧。”卧槽，你他妈的，不会聊天就别聊。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怎么个意思，想换换口味？”我嗤笑一声。 沈柯摇了摇头，“你的身体挺敏感的，可能你没发现，但你从我刚下笔到现在你一直在喘，应该是被调教出来的。” 我的脸噌红了，一股气儿瞬间不知道怎么发，硬生生的让我憋了回去。我咬紧下唇不再理会他，现在的小孩懂的还真他妈多！ 过了没一会儿，我就感觉胸口火辣辣的疼，还是没忍住提醒他轻点儿，结果刚一开口，声音就带着一股哭腔，听上去就跟小孩撒娇似的。 “嘴再咬都破了。”他开口提醒，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塞进我的嘴里，“吃了糖就不会感觉疼了。” 卧槽，还真他妈当我是小孩，“我27了，是个成年人。” “成年人也会疼。” 我竟然没有办法反驳，因为我现在确实疼的痛哭流涕。我砸吧砸吧了嘴，牛奶味的，甜甜的，好像真的不怎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