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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逸宁对顾时安说出的这番话其实并不感到诧异。

    收留一只狗——这个文字游戏很得体,也很诱人。甚至让沈逸宁心里短暂停滞一拍,然而也仅仅是一拍,四分之一秒,再无其它。

    无非就是占有欲、怜惜和隐约的喜爱所形成的混合物,他无数次见过顾时安对别的男孩产生过,甚至能对他后续的心理状态写份预测报告;也无数次见类似的情绪消磨于琐碎的时间里,剩下的只有自熟悉感而发酵生成的腻味与厌恶。

    况且,人都有当拯救者的愿望——他这么一个算得上是“悲惨身世”的人,任凭谁都想试试把自己从泥潭里拉上来的吧,被拯救者只配对“英雄”感恩戴德,旁的不必要拥有。

    沈逸宁眼睛弯弯,笑容一如往温驯勾人,灵魂却仿佛渗不进任何温度,冷眼围观。

    顾时安眼里沉着浓郁的黑色,倒映深陷泥潭的人。他摸了摸沈逸宁侧脸,也笑了:“宁宁,你知不知道,人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就比如其实你每次说谎的时候,手指会打旋,眼睛会直视我,但是余光总在看旁边。”

    “大部分时间里,我不介意你说谎,也不介意你想什么。但是今天,我还真不想听你嘴里说半句废话。”他边慢条斯理地说,边松开捆着他双腕的铁链。

    还未等沈逸宁感受肌肉松弛的舒缓,下一秒手腕和手肘就被反扣在背后;眼睛被蒙住;大腿被分开,被顾时安用两根皮质系带与小腿固定住;脚腕被牢牢绑在在浴缸底部的暗扣上,原本垂在大腿间的性器被迫贴靠冰冷的烤瓷。

    这个姿势对沈逸宁来说很陌生,久未见面的顾时安对沈逸宁来说也很陌生,在这牢牢将他包围缠绕的黑暗中他动弹不得——这份恐惧感与他上一次被关进冰冷的胶衣里前的第六感相比,是如此相似。

    沈逸宁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只觉得自己要被某种不明的东西掏空了。他开始徒劳挣扎,剧烈喘息,喘息深处带着隐隐的泣音。

    顾时安摸摸他的头发,安抚他:“宁宁乖,不怕。”说完他把手指放到沈逸宁唇间,示意他舔。

    被抚摸和舔舐对沈逸宁来说都很熟悉,熟练地用舌尖摩挲指腹,深入指尖的烟草味随着唾液深入,随着血液运至神经,令他奇异地镇定下。

    手指被抽出,嘴边似乎又放了什么东西。沈逸宁顺从地咬住。有些陌生的口感,粗糙,层叠,像纱布一样,有些隐约的沐浴露香味。

    沈逸宁叼住浴球,被剥夺了说话的权利后他似乎有些茫然,又不敢松口,只能像小兽一样发出“呜呜”声。

    顾时安没有再碰他,把椅子稍微往旁边拖了半步后坐下。手里把玩着一截光滑的金属制品,不时敲敲浴缸边缘,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哐当。”

    顾时安一手分开他臀瓣,另一只手把肛钩凸起圆球一端塞进他正不安动着的穴眼里。肛钩尺寸并不大,稍向里捅了捅,早就被肏熟的后穴肉壁就将其紧紧绞住。

    沈逸宁屁股夹着异物,虽然冰冷,却不十分难受,他甚至有精力听着身边的“窸窣”声,猜测顾时安在干什么。

    顾时安并未让他猜很久,指尖稍微勒直与肛钩另一端吊环系住的细线,沈逸宁括约肌立刻被有脱离趋势的肛钩刺激得收缩,肠肉又报复性地将其锁得更深。身后陌生又强烈的快感令他身前的阴茎又挺起,灼热与白瓷的冰凉交融成新一重刺激。

    沈逸宁抬头,被蒙住眼令他不清楚他的掌控者的行动,只能扭头朝一个大概方位展示他的无助神情。

    但是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并没有打动顾时安,顾时安又拉扯细绳玩了几个来回,直至沈逸宁的喘息声连成细碎的呜咽,阴茎前流出透明的前列腺液才停止。

    顾时安将绳子随手绑在花洒柱子上,伸手捏住沈逸宁硬得流水的性器,不算温柔地撸动几下,果然如他所预料,在射出浊白的精液后又一阵子,龟头前的小孔又淅沥流出温热的液体。

    顾时安将尿液粗鲁地抹在沈逸宁刚刚洗净的头发上,转身在盥洗台前用消毒洗手液洗净手,边用手帕擦干净手上的水珠,边说:“之前我和你说过了,不能随便漏尿了吧?”

    沈逸宁咬着浴球沉默地点头,萦绕他满身的腥臊味几乎让他快要窒息,而顾时安的话丝毫没打算给他放松的机会。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也答应了。但是似乎我这边的信息显示,你呆的这几天,可是没给清洁人员省活。既然没有做到,也不向我说清楚为什么做不到……”顾时安冷淡地笑笑,“那今晚就好好治治。”

    虽然没有问,但是顾时安也大概能猜出沈逸宁为什么不向他说自己身体异样。大约有三点,一是这毛病羞于启齿,但是他在自己面前羞耻心早就被消磨得所剩无几;二是并不愿意自己踏进他所设的线,原由可能是自尊或者骄傲之类的,他并不讨厌,甚至颇为怀念;三是他有比谁都强烈的自我毁灭欲望,或许觉得这样一步步逐渐沉入深渊也不错。

    这都不让他意外。年少经历那种变故的人能正常到哪去,他自己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活着的每个多余的日夜都在为那个梦魇之夜收拾残局;而与他旧日相识的沈逸宁,也肯定不是过去那个单纯过度至愚蠢的小孩,内里早就不知道长成怎么一个极端样子。

    沈逸宁不知道的是,复仇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必须完成的事罢了,只是他内里本能用来欺骗大脑要好好活着的理由。但是就算完成,也不能改变什么。在重新与沈逸宁相遇前,他甚至从未想过复仇之后的事。他的人生因而被划分为两部分,前一半是痛苦,后一半是虚无。

    一开始顾时安也仅仅把他当成一个耐玩的玩具,留他在身边的理由仅仅因为他道出的理由有趣。然后是意料之外的陷入,又被他轻微地背叛,原本以为除了跳动以外再无作用的心脏竟然也陌生地有刺痛感。他才明确沈逸宁是和别人不同的。

    既然这一点无法改变,顾时安也无意改变自己,那结论只剩一个:好好治治沈逸宁这个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