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全糖
闹钟响的时候唐卯还在做梦。梦里他被脱光了，五花大绑在洁白的床上，付丘昊穿得人模狗样儿的站在他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挂着一丝邪魅的笑容。 唐卯着急地大喊：“你站着干嘛，快帮我解开。” 付丘昊说：“老师要赚钱，所以要表演胸口碎大石。” “我不要，你快给我解开。” 付丘昊不听他的，“一会儿就好了，老师。”然后搬起一座十层楼那么高的山要放在他身上。 唐卯慌得拼命挣扎，在山就要压上来的时候他就醒了。他猛地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看了几秒才回过神来。闹钟在床头柜上不知疲倦地响着，刺眼的阳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低头一看胸口上还压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嘟嘟囔囔地说：“老师，闹钟响了。” 原来是你在作怪。 唐卯时有时无的起床气发作了，他揪住付丘昊的小卷毛，“快滚开。” 付丘昊受疼，顺着力道从他胸口离开，“疼疼疼??????老师，您干吗啊。” 唐卯恶狠狠地看着他，“去把你狗毛剃了，没个学生样。” 付丘昊莫名其妙，“我头发不挺好的吗，老帅了。” “像只流浪狗，油得打结那种。”唐卯要下床，一迈腿，发现腿好像有些不听指挥，还伴有全身酸痛，想起昨晚的一些事情，更生气了。昨晚他做到后面已经很困了，这狗东西还硬要压着他这样那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那您能不能收留我啊。” “哼。” 唐卯洗漱完出来，发现付丘昊还躺在床上做他的春秋大梦。换完衣服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到了昨天配的钥匙。 给个屁，哼。 一把揣包里了，还把昨天给付丘昊的那把也一并揣了进去。反正出去锁门又不用钥匙。 “老师，您去干嘛。”付丘昊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着他。 “赚钱。不然给你表演胸口碎大石吗？”气嘟嘟地走了。 在楼下买早餐的时候，手机上跳出来了条消息。 付丘昊：那我是大石。老师把我弄碎后，要记得拼回去。 付丘昊：给你一个大大的么么哒.jpg 唐卯:猛虎咆哮.jpg 付丘昊：弱小无助.jpg 唐卯忍不住笑了，小声骂了句傻子，然后快步朝公司走去。 地面还湿漉漉的，掉了不少小树枝，偶尔会有水珠在威风的吹拂下从树上掉落。温热的阳光从树叶间的缝隙里漏下，光斑点点。 万里无云。 “早。”唐卯摆出了个营业般的微笑。 “早啊，唐老师。”李子菀看着他欲言又止。 唐卯感到奇怪，“怎么了？” 李子菀微微红了脸，尴尬地说：“没什么，你去准备准备上课吧，学生已经到了。” 唐卯莫名其妙地走了。 草草吃完早餐，也快到上课时间了，唐卯丢了颗口香糖进嘴里，边嚼碎边往外走，差点和匆匆跑进来的董老师相撞。 董健看了他一眼，笑着喝到：“呵！好家伙。”然后绕过他进去打卡了。 “还好还好，没迟到。” 唐卯从下往上打量了遍自己，袜子没穿错，裤子拉链拉了，衬衫扣子没扣错，又拿手机屏面照了下发型，没乱。这一个两个的干嘛这样看他。 “お早う（早上好）。” “お早うございます（早上好）。” 这学生叫祝文山，是之前那个离职的兼职老师转给他的，和付丘昊一样即将高三。 唐卯注意到他的视线在自己的脸上停留了一下，然后很快又转开了。唐卯更纳闷了，他们到底在看什么？ “じゃ、授业を始めましょう。まず、単语を确认しますね（那么，我们开始上课吧。首先，先检查下单词）。” “はい（好的）。” 唐卯觉得祝文山一定是属学霸的，每次单词听写都全对，课文也能一字不落地背下来，理解能力也很好，一次课能上两课的内容，他都要觉得自己这个老师是多余的了。自己家那条小爱犬跟他比起来，真是相形见绌。 下课后，唐卯布置完课后作业，发现他又盯着自己的脖子看，受好奇心的驱使，还是问出了口：“老师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吗？” 祝文山推了推厚重的黑框眼镜，把眼睛藏在反光的镜面后，“老师还是把上面的扣子扣起来吧。” 唐卯到厕所一照，发现自己锁骨附近有几个红印（脖子周围不能留吻痕，好孩子不要学），又把自己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大腿内侧更是严重，还有脚踝胎记那里，更不用说肩头和后背了。想起同事和学生的眼神，又羞又恼，他扯开领子，对着自己锁骨拍了张照片，发给付丘昊。还没来得及打字，付丘昊就发了张照片过来，照片里正是他剑拔弩张的性器。 付丘昊：礼貌性硬硬.jpg 付丘昊：舔舔.jpg 妈妈，这里有变态。 唐卯：以后不准这样！其他老师和学生都看到了！ 付丘昊：给他们看，让他们知道老师名花有主了。 付丘昊：娇羞.jpg 唐卯：回去收拾你。 付丘昊又发了张照片过来，是他红肿的双臀。唐卯的手又痒了，想打。 付丘昊：老师，屁股肿了，好痛。 唐卯：擦点药。 付丘昊：我够不到，想老师帮我擦。 到底谁才是妖精。 下午付丘昊说想看电影，唐卯合计着也没啥事，就答应了。刚到6点，付丘昊的电话就准时到了。 付丘昊说：“老师，我在楼下，您快下来。” 唐卯心虚地看了看周围，也不敢多说话，生怕被别人听了去，回了句“知道了。”就挂了。 董健一副贱兮兮的表情看着他，“女朋友啊？” 唐卯笑了笑，“不是。”是男朋友。 董健一副了然地说：“唉，我要举报这里有人虐狗啊。” 一出电梯就看到了付丘昊，站在不远处的树下。少年带了个鸭舌帽，穿了件短袖衬衫，一看到唐卯眼睛都亮了起来，开心地朝他招手。唐卯控制不住地向他跑去，心脏小鹿般乱撞，近了才发现他头发剪短了。 “你真剪了呀！帽子拿开我看看。” “不是您让剪的吗？我哪敢不剪。” “快拿开让我看看丑了没有？”说着就要去抢他的帽子。 付丘昊也不躲，站得挺直，有些羞涩又有些期待地看着他，“怎么样，好不好看。” 少年理了个寸头，大概只有1厘米那么长。原本卷发的时候也好看，但有些吊儿郎当的，仿佛学习成绩不好，整天不务正业，走在街上突然就会来段RAP的非典型学生，剃短后突然正经起来，不笑的时候是个酷BOY，一笑起来就是个小太阳。唐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他还是喜欢这种看起来就很聪明的造型，但是他不说。他伸手盘了下付丘昊的头，笑道：“好盘。” “哼，您嘴角都要咧到脑门了。唉，老师这么爱我，怎么办??????” 俩人在电影院附近随便吃了晚饭，离电影开始还有30多分钟左右，就并排坐在商场的休息区打游戏。这个游戏唐卯玩了好几年了，是个格斗游戏。后来付丘昊看他总玩就下了一个，偶尔陪他打几局。 这是技巧型的游戏，需要根据距离的远近判断对方选择的角色的能力等选择不同的技能，开始付丘昊总被碾压，后来慢慢掌握了之后，胜负就成了未知数。 唐卯看着自己的血条一直掉，直到掉到个位数，付丘昊还是全力出击，最后头上顶着“唐大人”的小人倒在血泊里，顶着“唐大人家的男朋友”的小人站在旁边举着双手耀武扬威。唐卯不服气地撞了下他的脚，付丘昊笑着也撞了他一下，换回了更大力的撞击。付丘昊把头顶在他的肩窝，钻了几下，“老师别生气了，我去给您买奶茶。” 唐卯摸了摸被扎疼的脖子，“全塘，去冰。” 付丘昊说：“那您就在这等我，不要走开，我去买几个橘子，啊不，奶茶就回来。” 唐卯作势要踹他屁股，付丘昊忙笑着跑开了。 唐卯其实没有生气，他对胜负没有多大执念，不知怎的就是想碰碰付丘昊，没事找事。 “啊啊啊啊??????小帅哥走了。” 身后传来一个很激动的女生的声音。 女生B：“嘘！你小声点，别被人家听到了。” 女生A：“他真的好帅啊！！！” 这个点大家都在逛街，休息区没什么人，唐卯直觉她们指的是付丘昊，心里得意洋洋：哼，我的。 女生A：“我就说他们是一对吧。” 女生B：“不就靠了下肩膀吗，没准是兄弟呢。” 女生A：“我不管，他们在我心里已经锁死了，钥匙扔海里喂鲸鱼了。” 女生B：“骨科他不香吗？” “哈哈哈哈哈哈??????” 俩人笑作一团。唐卯对于自己的八卦很好奇，表面上在玩手机，实际上早已经竖起了耳朵。 女生A：“我赌是年下，忠犬狼狗攻X精英禁欲受。” 女生B：“虽然我平时磕年上，但这次我也站年下。寸头小哥看起来凶凶的，平时肯定狂拽酷炫吊炸天，对谁都爱答不理，把一辈子的笑都献给金丝眼镜，对他百依百顺，宠得他没脾气??????” 不听则以，一听不得了。唐卯开始怀疑人生了，凭什么他就非得是受？他看起来很受吗？ 唐卯看着不远处正在排队的付丘昊，确实有“生人勿近”的气场，心想：难道我输在了发型上？这波亏了。 付丘昊似有察觉，回头看过来，咧嘴笑了，对着他做出“就快好了”的嘴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死了??????” “是真的，他们是真的??????” 身后又传来一阵骚动，唐卯不经腹诽：卧槽，生怕我耳聋吗？ 他在手机上敲下“好好买你的奶茶，瞎看什么。”发了出去。 付丘昊回复：想你，想一直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