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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审判(清水版正文结局)

    小子爵甜美的一觉醒来后却发现平时来叫自己起床、服侍自己更衣的阿尔弗雷德今天并没有出现。他裹着睡袍洗漱完后勉强套上一件浴袍,松松地踩着自己的鞋子推开了门。走廊里格外安静,一个人都没有——那些佣人呢?小子爵回头看了一眼窗口处明亮的日光,时候已经不早了,甚至已经误了早饭的时间。小子爵左右看看,踩着鞋跌跌撞撞的推开这层其他房间的门——每一处都收拾齐整,但却空无一人。

    小子爵有些慌了神,他跑到楼梯口向下张望,正撞上仰头看上来的侦探先生的目光。“日安啊,我的子爵阁下。”斜倚在楼梯扶手上的侦探的笑容如常,但不知为何却给小子爵带来了极大的压力。“你……你知道阿尔弗雷德在哪吗?帮……帮我叫他上来帮我更衣……”小子爵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看到侦探缓步踏上了楼梯,“倒也不必更衣,我来带您下来——是时候告诉您我的调查结果了。”侦探的脚步声平稳、均匀却并不缓慢,但听在小子爵耳中却像是某种祭祀开始前的鼓点。他小半步小半步的向后退着,松松垮垮踩在脚上的鞋子与柔软的长毛地毯给他后退的动作带来了巨大的阻碍,在侦探快要踏上最后几节台阶的时候终于把自己绊倒了——屁股和手掌与地面碰撞带来一种钝痛,但小子爵甚至没有胆子喊一声疼。

    “摔倒了吗?”侦探脸上的笑容愈发虚假,他单膝跪地把手伸向摔倒的小子爵,在小子爵惊慌的闪避之中把这个慌乱的青年打横抱起,“没事的……没事的,我抱您下去。”小子爵惊恐的捶打着侦探的肩膀,“放肆!谁允许你触碰我的!你放开我!阿尔弗雷德在哪!查尔斯呢!还有……还有我大哥呢!”侦探低声笑着,一只手托着小子爵的身体,强硬地把他的头摁在自己肩膀上,“嘘……安静。你很快就会见到他们,请停止您的挣扎,这样下楼梯很危险的——您不想从二楼上摔下去吧……”最后一句侦探轻轻地贴近小子爵的耳朵,像是情人间的亲昵,又像是恶魔在祭品耳边的细语。

    小子爵被侦探毫不掩饰的威胁吓了一跳,登时不敢再胡乱挣扎,只是僵硬的把脸靠在侦探肩膀,任由侦探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下楼。

    楼下的场景完全超出了小子爵的意料——长长的餐桌两侧距离均匀的放着十把椅子,还有一张铺设了软垫的椅子放在了餐桌上——靠近桌首的位置,而桌尾放着一个盖着绒布的托盘,不知道那上面放的是什么。餐桌两侧的椅子已经有九张都坐了人,除了离桌首最近的阿尔弗雷德对面的椅子上还没有人。

    侦探走到椅子前,在侦探的位置旁边那个人把一张干净的帕子铺在侦探的椅子上,侦探踩着那块帕子稳稳地走上餐桌,然后把怀里的小子爵放在了椅子的软垫上,然后脱下小子爵松松垮垮套在脚上的鞋子,“今天的审判,请子爵阁下亲自监督。”然后转身跳下餐桌,收起椅子上的手帕,缓缓落座。

    小子爵几乎被吓懵了,他僵硬地坐在椅子上扫视面前的所有人,每个人面前都用纸立起一个小小的名卡,上面是他们各自用花体手写的自己的姓名——格外有趣的是,艾瑞卡夫人写下的姓氏是卡佩,而非夫家的罗素;园丁竟然也在席,只不过他没有姓氏;所有人的名字首字母,从小子爵右手边到左手边的一整个圆里,按照A - J依次排列。

    “那么鉴于子爵阁下作为本次案件的受害者,本次审判由子爵阁下进行。接下来按照姓名首字母顺序进行质证。”侦探直起上身,“第一位嫌疑人,阿尔弗雷德。”

    小子爵惊恐地瞪大了双眼看向他最信任的下属,也是伴随他一起长大的忠实的伙伴,“阿尔弗雷德你……”阿尔弗雷德抬头迎向子爵的目光,露出一个温柔而安抚的微笑。

    “阿尔弗雷德·罗素,依据你之前提供的信息,能够不用子爵阁下额外许可就有权进入子爵阁下卧房的人只有你对吗?”侦探的声音严肃中隐含着某种戏谑的味道。“是的,审判长助理先生。”

    “依据你提供的线索,你可以协助子爵阁下完成房间的清洁整理工作,但对于里面的藏品、床铺、首饰等无权接触对吗?”“是的。”

    “那么……”侦探从旁边的手推车上拿起他在小子爵床上找到的管家的手套,“请问为什么您的手套会出现在子爵阁下的床上?上面还有体液的痕迹。”小子爵坐在椅子上,僵硬的看向侦探手里的手套,侦探抬头看向小子爵,“阁下,您需要检查证物吗?”他双手把手里的手套举起,小子爵急忙拍开他的手,“不要……不要拿给我看。”

    “还请审判长阁下过目。”“还请审判长阁下过目。”第一声出自侦探,第二声出自剩下的所有人。小子爵颤抖的看向底下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终于他还是接过了那只手套,上面曾被浸湿痕迹已经干涸,面料皱巴巴的,散发着体液和唾液的味道,让小子爵几欲作呕。“请审判长阁下注意,证物的状态和上面的痕迹证明这件证物与您所经历的迷奸案有紧密联系,且根据我的判断,这只手套应当曾经被塞在您的嘴里防止您叫喊出声。另外请着重关注证物背面的花纹,这证明该证物属于管家阿尔弗雷德·罗素。”小子爵把手套丢在了桌面上,捂着嘴干呕,可他还没吃早饭,什么都吐不出来。

    “反对。”管家看向侦探,“我的手套就放在我的房间里,而我的房间并没有门锁——任何人都可能从里面拿出我的手套。”

    “那么请审判长阁下过目,这是昨晚我在管家的脏衣篓里找到的。”侦探又把他在脏衣篓里找到的手套递给已经红了眼眶的小子爵,“依据仆人们的供述,管家的脏衣篓从管家亲自交给仆人直到脏衣篓被带进洗衣房的过程中,并没有任何在座除我以外的嫌疑人接触过,且我在搜寻证物的时候有女仆在旁监督。”侦探又看向小子爵,“请阁下过目,这只手套是单独被放在脏衣篓里的,且上面同样沾有体液,应当是加害者带离现场的证物。”

    “反对。手套上的东西也可能是我自己弄的,我是一个健全的男性青年,阁下。”

    “那你要怎么解释着单独的一只手套被放在脏衣篓?……或者,你敢把现在手上的手套摘下来交给审判长比对吗?”听到这句话,小子爵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飞快的把手里两只脏手套内外翻面,看到了在食指指尖处一个小小的灰色线结——这双手套是他送给阿尔弗雷德的,为了刻意标记所以才在手套指尖不易发觉的部分做了记号。小子爵震惊的看着管家,想要说什么却又默默的咽回肚子里。

    “嫌疑人阿尔弗雷德·罗素,请问你还有什么需要为自己辩解的吗?”“没有了。”管家脸上依然是那副温和的笑意,但小子爵却偏头躲开了他的视线。

    “第二位嫌疑人,伯格。伯格·罗素先生,依据您之前提供的信息,您自12岁那年因为一场意外双腿瘫痪,至今依然乘坐轮椅对吗?或者……您是否要修改您的陈述?”小子爵看向自己这位永远看起来都凶巴巴但又很可靠的大哥,却惊讶的意识到对方并没有坐在轮椅上,反而和其他人一样坐在椅子上——而轮椅却放在了侦探椅子旁边的小推车一侧。

    伯格沉默着,低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并没有回答侦探的问题。

    “根据对您房间的观察,在您声称身边并没有人照顾起居的情况下,您可以从我都需要垫脚才能够到的地方取下一本书。而且您非常不小心——在您床铺到卫生间的地毯上并没有轮椅的压痕,那么——请问您平时怎么解决个人问题呢?”小子爵甚至已经做不出惊讶的表情——让受到的外界同种刺激过多的时候,大脑就会降低对这种刺激的反应。

    伯格继续沉默,所以侦探只能接着说下去。“这张轮椅,经过我事后的比对,轮子留下的痕迹与子爵阁下房间地毯上的痕迹相同。依据管家和其他佣人的供述,管家会在为子爵阁下更换房间里插花的同时对地面进行清洁——而昨天我检查花瓶的时候花还很新鲜,也就是说花是在前天或者大前天更换的——那么作为连办公都搬到楼下的伯格先生,您是怎么出现在二楼,甚至带着您的轮椅出现在子爵阁下的房间?”

    “最后还有一个问题,您的左手。据您所说这是在花房被玫瑰花枝划伤的——请问什么样的玫瑰花可以划出平行的抓痕?是否需要我询问子爵阁下当阁下醒来时指缝里有没有血丝的痕迹?”

    沉默蔓延开来,小子爵的声音细弱颤抖,“大哥……他……说的是真的吗?”伯格闭上眼捏了捏鼻梁,终于站了起来,缓步走到小子爵身侧,伸手不顾小子爵的躲闪揉了揉他的头发,“我的腿伤其实是军事机密,本不该告诉你的。”小子爵的脸色再次衰败下去,看得出来,他再次被证据说服了。

    随着伯格先生重新走回座位落座,侦探叫了第三个人的名字。“第三位嫌疑人,查尔斯。查尔斯·罗素先生,依据您之前提供的信息,您在前天下午抵达这里后赠予了子爵阁下这只瓷花瓶,并称除了子爵阁下和您之外没有人知道您赠送的礼物是这件,对吧。”侦探把在小子爵房间找到的花瓶放在桌子上,示意小子爵对其进行检查。小子爵只是稍稍俯身就闻到了花瓶里奇怪的味道,险些下意识的把这只花瓶踢出去,可看看周围着一群人和自己依然赤裸的双足,他又默默的把脚收了回来,紧紧贴在座椅靠背上想要逃避这件可怕的东西。

    “是的,这是我专程为哥哥挑选的礼物……哥哥这是什么表情?你不喜欢这样的瓷花瓶吗?”哪怕是在这样的场面下,查尔斯依然露出了他那种明媚而热情的笑容,只不过比起温暖,更让人觉得胆寒。

    “那么请问查尔斯先生,在子爵阁下的藏品中并不只这一只瓷花瓶,为什么在当日的行为中,施暴者选择了这只花瓶呢?难道他就是唯二知道这只花瓶来源的人之一?”

    “哈……”查尔斯毫不掩饰的大笑出声,“你这算是哪门子说法?难道就不能是因为我送给哥哥的这只花瓶格外好看,格外与哥哥相称,而施暴者又恰好认同我的审美吗?或者你觉得这只花瓶和哥哥看起来并不相配?”

    “确实相配。不过查尔斯先生,施暴者可以认同你的审美,但他总不能连您贴身的东西也能仿造吧?”我把在小子爵房间找到的袖扣递给小子爵,“据您自己所说,您昨天手上佩戴的戒指其实是您所设计的一系列饰品中的一件,而这枚在子爵阁下房间发现的袖扣与您的那枚戒指设计完全相同,相反您昨天搭配的袖扣明显是经过修改后的设计——那么请问,您可以向我们展示您之前制作的这套袖扣吗?”

    查尔斯看着小子爵,还是满脸小子爵曾经最喜欢的阳光而温暖的笑容,只不过这一次小子爵缓缓抬手捂住了脸,只泄露出一点低低的泣音让人知道他其实在哭。查尔斯几乎想要跳起来冲上去抱住自己最爱的哥哥安慰一下,却被桌上其他人的目光死死地钉在原地。

    “第四位嫌疑人,戴纳。戴纳·加西亚医生,您声称您并没有进入过子爵的房间,但是在子爵房间里明显发现了这枚玻璃碎片,经观察应当属于一副低度近视镜。同时根据仆人们的证词,昨天您更换了一副眼镜——那么戴纳先生,您的旧眼镜去哪了?为什么如此恰好的碎在了子爵阁下的房间?”

    “虽然您的推论有明显的逻辑漏洞,但是我不打算做出任何反驳。我认罪,同时我承认我对于加害者的包庇行为。”小子爵闭着眼睛仰头靠在椅背上,并没有查看我放在桌子上的眼镜碎片,在听到医生说我认罪的时候,又一滴眼泪顺着他的面颊流下。

    “第五位嫌疑人,艾瑞卡。艾瑞卡·卡佩女士,在提出相关证物之前,我需要先向您确认一件事,您和卡佩家族爵位目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艾瑞克·卡佩是什么关系?”“我们是同一个人,我就是艾瑞克·卡佩。”不再是大家熟悉的柔美华丽的成熟女性声线,而是一个标准的成年男性的声音,如大提琴般低沉而充满磁性。这位男夫人站起身,小子爵这时候才看到他这位“继母”今天穿的是一套设计略浮夸,带着一点中性意味的正装,金色的长发披散着,用一根黑色的绒带松松的系住,没有化妆,没有繁杂的首饰遮挡住喉结——谁都不会怀疑,这分明就是一位长发的男子。位置紧靠桌尾的夫人向桌首方向鞠躬行了一礼,“很抱歉对各位的隐瞒。”

    哪怕上一秒小子爵还坚信再看到什么他也不会惊讶,这一刻他还是震惊了,“艾瑞卡……啊不,艾瑞克,你……你之前不还一直都希望我叫你母亲么?你……你怎么可能是个男人!”虽然这个问题真的很好笑,但在座并没有人打算真的笑出来——总不好再去打击小子爵已经十分脆弱的小心脏。“我现在也很希望你叫我母亲啊,我亲爱的奥斯蒙。”夫人做回椅子上,用自己的女声逗弄着可怜的小子爵。

    “好了,艾瑞克·卡佩先生,您之前曾声称没有进入过子爵阁下的房间,但我在房间地面上发现了这个——据说是早就丢失了的红宝石……”侦探把找到的红宝石放在桌上。

    “停下吧,没必要再说下去了,我也不想听那些无聊的分析以及你是否去翻过我的脏衣服。我认罪,同时我承认我是另一起谋杀案的参与者——受害者是你的养父,我亲爱的奥斯蒙。”夫人恢复了他男性的嗓音,同样是我亲爱的奥斯蒙这句话,女声带着三分暧昧的轻佻,而男声却像是对爱人倾诉衷肠。“为什么!”小子爵高声叫喊着,“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的父亲还想来装作我的母亲!”

    “傻孩子……”夫人挑起鬓边散落的一缕碎发在指尖轻轻绕着,“如果不是我们用尽全力保护你,你就不会直到前天早上才被侵犯了——你看不到你那个所谓的父亲眼中的欲望么?”“不可能……”小子爵看起来有些呆滞,“这不可能……”夫人轻声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第六位嫌疑人,斐迪南。斐迪南先生,根据您之前所称您是一位流浪至此的画家,缺少盘缠所以来玫瑰庄园工作。不过我想请问您,一位画家,为什么指尖和指侧一点点细小的茧都没有呢?况且您又恰好与着名的珠宝大盗斐迪南同名,这只是巧合吗?您对于您到来玫瑰庄园的身份和目的的陈述是否要做出修改?”

    园丁笑出声来,慢慢鼓起掌来,“不错不错,你这个观察力配得上你的名气,侦探先生。”这位园丁先生今天的着装和艾瑞克·卡佩相似极了,眉眼间也有些许共同点——除了园丁的头发是棕色的,且比艾瑞克的头发要稍短一些。“我就是你说的那个斐迪南,我来玫瑰庄园是为了盗取,或者说也是守护玫瑰庄园最珍贵的宝物。”狡猾的大盗用目光颇有暗示性的落在小子爵身上,小子爵在他的目光下不安的扭动了一下身体。

    “您之前也声称没有进入过子爵阁下的房间,但根据我在子爵阁房间的观察,房间当晚的窗户是大开着的,窗台上有明显的钩爪固定痕迹,在你忘记清理的窗台边缘外侧还有一点你鞋底蹭到的泥土,在泥土中发现了突厥蔷薇花瓣碎片。”

    “OK,我认罪——女神在上,我已经得偿所愿。”这位大盗笑了笑,并没有再做任何争辩。

    “第七位嫌疑人,加百列。加百列·琼斯先生。请问您可以向我们展示一下您脖子上的吊坠吗?毕竟据您所说这是子爵阁下幼时赠予你的‘龙的鳞片’护身符。”

    “我认罪,奥斯蒙送给我的项链那天晚上我将它归还给了奥斯蒙——我有了一个更好的来自奥斯蒙的护身符。”钢琴家修长的手指勾起脖子上的牛皮绳,吊坠的位置是一个极其精致的小玻璃瓶,里面装着的是两滴血。“这一切原本我不会参与,但是疯狂,确实会传染——特别在我被深藏心底十几年爱欲吞噬了理智之后……”小子爵看着钢琴家,嗫嚅着,“我……我并不知道……”钢琴家无奈的笑笑,“那你现在就知道了,你的魅力太大了,爱你的人也太多了。”

    “第八位嫌疑人,海曼。海曼·坎贝尔先生,您声称从不认识子爵阁下,但您却珍藏着一块子爵先生从前的手帕,这似乎自相矛盾吧?”

    小公爵并没有正面回答侦探的问题,“在我幼时,曾??不幸见证过一场惨绝人寰的悲剧,但同样认识了一位拯救我之后人生的人。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对他所有的思念都只能寄托在当时那块他捂住我嘴的手帕上,感谢他让我没有成为那些冰冷而残忍的人——但如今事实证明,我依然身体里依然流淌着的是残忍的血。我日复一日的思念那个人,我找人做了一对儿与他身上淡淡玫瑰芬芳相呼应的胸针,想着有一天我可以亲手把它戴在那个人礼服的胸口,然后对着那个穿着华丽西装的小王子倾诉我的爱与思念……可我等了一年又一年,他再也没能在我的生命中出现。后来我就在想,也许是我太纵容他的任性了,怎么可以这么久都不出现呢,这对娇小的胸针都不再适合他了——如果我再抓到他,我要把这对胸针戴在他的胸口,让所有看到的人都知道,他是我的。”随着小公爵故事的讲述,侦探把那对沾着干涸血迹的胸针递给小子爵。小子爵久久的沉默着,轻轻摩挲着那枚胸针——他记得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傲慢的孩子走到他面前说,‘你现在这个胸针丑死了,以后我送你一个更适合你的胸针吧。’

    小公爵看着沉默的小子爵,深吸了一口气,“我确实参与了,但我不认罪,因为我无罪。”

    “第九位嫌疑人,艾薇。艾薇·卡佩女士,你声称从来没有进入过子爵阁下的房间,但是我在子爵阁下的房间里找到与你换洗的旧衣物上相匹配的蕾丝碎片。请问你对此有什么解释?”

    “没有解释,我认罪。同时我需要声明,我是一位青年男性,我叫伊万,在受到卡佩家族某位女士照顾后得到卡佩的姓氏。”穿着女仆装束的男人抬头看着小子爵,“不知道子爵阁下是否还记得,您在孤儿院的时候曾经救助过一位高烧昏迷的孩子——因为缺乏药品您只能用清水帮他擦拭身体物理降温,生生守了那个孩子一整晚,直到天亮院长过来把孩子带走了。”小子爵朦朦胧胧的有些记不太清,伊万笑了笑,“也是,您这样善良想必帮助过很多人,记不清了也正常。但正是因为您那晚的努力让我保住一条性命,虽然高烧还是给我的身体带来了一些不可逆转的伤害——比如我的嗓子和身高,但是至少,我还活着。”

    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几秒钟后,侦探说,“那我们开始宣判吧。”桌尾托盘上的绒布被大盗斐迪南掀开,是一把左轮手枪。从夫人开始,钢琴家、医生、小公爵、查尔斯、艾薇、伯格和管家,除了不愿意认罪的小公爵之外,每个人在托盘被推到自己面前的时候为手枪装填一颗子弹,最后托盘被管家推到侦探面前。侦探拿起枪,确认枪里已经有包括枪膛内一共7颗子弹,站起身把手枪塞进小子爵手里,拉着他稳稳地站在桌子上,“那么亲爱的子爵阁下,请对您认为有罪的人进行宣判吧。”

    小子爵握着枪的手剧烈的颤抖着,但因为侦探强行握住而无法把手里的枪扔出去。“子爵阁下,请务必不要心软——对有罪之人的宽恕就是对受害者的责罚,难道您认可他们所有人那晚的行为么?如果您拒绝对他们开枪,就是对他们行为的默许。”

    小子爵颤抖着声音问,“如果我不杀你们,你们会停手吗?”他激动的等待着一个肯定的回答——然而没有,他等来的是一片寂静。“那如果……我杀了自己呢?”身边的侦探这时候突然单手一撑跳上桌子,站在小公爵身后虚虚环抱着他,“您没有这个机会。”他低声在小公爵耳边说,“没有人可以容忍您伤害自己,不管是他们还是我。”小子爵知道自己并没有能力从背后这个人怀里挣扎出去,他沉默了片刻,“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这样的话……”他转身面对侦探,缓缓举起了枪,“那我还是杀死报信的乌鸦吧,我不会杀了他们,我也没有办法允许你把这件事情泄露出去。”

    侦探突然松了手,后退两步坐在小公爵的座位上,脸上露出几分笑意,“诸位,感谢你们精彩的参与,也恭喜各位得偿所愿。”桌旁凝重的气氛顿时被打破,所有人都站起身向桌面上对峙的两人走来。小公爵感觉到了一丝怪异,“你们……你们……”

    “别担心,我不会泄露出去的,亲爱的奥斯蒙。不过作为一位公正的审判者,你应当一视同仁。”侦探从怀里掏出一块怀表,金色的表身反射着窗外的日光,表盖上是繁复的花纹,细看之下可以发现花纹中心是一条衔尾蛇——米勒家的族徽,“重新介绍一下,基于我那位可爱的弟弟感染了某种很难缠的疾病似乎烧坏了脑子,我现在是米勒家族伯爵爵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乔舒亚·米勒——是你那晚看到的怀表的主人,也是那晚的发起人和策划者,你没有注意到吗?我的名卡也在桌上,首字母是J。尊敬的子爵阁下,我认罪。”

    小子爵跌坐在桌子上,绝望的拿枪指着侦探,“你骗我……你骗我!”“事实上……并没有啊,奥斯蒙。”侦探悠闲地把右腿搭在了左腿上,“我答应帮你查案,我做到了;我许诺你要帮你找出真相,我做到了;我告诉你昨天晚上你可以睡个好觉,我做到了……我骗你什么了?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与这件事情无关了么?”

    小子爵低头沉默了片刻,突然飞快地用枪对准自己扣下了板机,周围几人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咔哒”,小子爵惊恐地睁开眼,“为什么!”

    “好了,哥哥乖,别闹了。”查尔斯也爬上桌子,把崩溃的小子爵搂在怀里,“我们早就猜到你会想用枪伤害自己,这些子弹都是假的——你不可能开枪打死自己的。不过……”

    伯格和医生分别掏出一把枪让小子爵看了一眼,“如果你真的打算审判任何人,你对着谁开枪,我们就会向谁开枪——你本可以把我们全部杀死,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反抗的。”伯格的声音冰冷,但看向小子爵的目光却格外柔和,“不过哥哥很高兴你愿意原谅我。”

    “我们都很高兴,”小公爵微微笑着,“不要难过了奥斯蒙,这是你的加冕仪式不是么?你抬起头看一看,坎贝尔家族、卡佩家族、米勒家族和罗素家族以后都是你的,而你不过是多几个愿意用姓名保护你的家人而已,不是吗?”

    侦探从椅子上起身,单膝跪在小子爵面前,捉住他的右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吻,“嫁给我们吧,奥斯蒙。”

    小子爵沉默着,但显然已经没有人在意他的意见了,“如果你不否认,我们就当你愿意了。很抱歉我们的婚姻无法被公众见证,也不需要长辈祝福,但是我们以各自的姓名向你起誓,我们会永远保护你,爱你,效忠于你。而你——只需要接受就可以了。”侦探微笑着,无视小子爵颤抖着却又被查尔斯的双臂紧紧禁锢的身体和恐惧的目光,俯身吻住了他的“新娘”,“那么,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上流社会都知道,坎贝尔、卡佩、米勒家族的继承者都很关照一个神秘的子爵家族,但几乎没有人亲眼见到过那位子爵,试图想要找到那位子爵的人都会收到来自各方势力的警告,而无视警告的人大多莫名其妙的死于非命。随着几位老家主的去世,三位年轻而强势的新家主用雷霆手段快速控制住了家族,而原本就名声不显的罗素子爵则渐渐被所有人遗忘……没有人知道,在那座属于爱与美女神的花园中,住着一位比世界上所有珠宝都珍贵的美人,他手中的权利与金钱几乎可以让他得到任何他想要的东西,但唯独被囚禁在一座名为爱欲的囚笼里,再无自由。